那些負責填壕的瓦崗兵士抱著柴捆跑著跑著,就突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所抱的柴捆扔出去很遠,人再也沒有起來。仔細看,卻是頭顱之上或胸膛上已被箭矢所洞穿。後來李密看出門道,他也讓一個刀盾手護著一名填壕兵士。並讓那些弓弩手分成幾波,連續不斷的輪射。但是這樣射擊密度就低了很多,許多長弓手乾脆冒著箭雨向城下進行精準射擊。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苦戰,瓦崗軍在付出近萬餘人的傷亡後。終於在填平了洛口倉除臨著洛水與黃河城牆外的另兩面的壕溝。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大批瓦崗兵卒衝過壕溝,順著洛口倉的城牆架起一支支雲梯。這些雲梯一個接著一個,幾乎將所有城牆都覆蓋住了。成群結隊的瓦崗軍兵士們攀梯而上。
此時,之前城頭上那些長弓手早已不見。城牆的牆頭只剩驍果軍的刀盾手和矛兵。一名瓦崗兵剛剛從城頭殘缺的城垛後露出腦袋,一支長矛夾帶著破空之聲疾刺而來,噗嗤一聲,矛尖不偏不倚正紮在他的兩眉之間,長矛拔出後,額頭赫然一個粗大的血洞,而後他就向後一仰,翻倒掉落城下而去。他左邊雲梯上的兵卒則是被一支連弩射入了太陽穴後,掉落城下。右邊的兵卒大半個身子都匍匐到城頭,正要把腿抬上來之時,一柄橫刀的刀光閃過,鋒利的刀刃將他的脖頸斬開三分之二,他的腦袋只靠剩餘三分之一的筋骨吊在身體上,殷紅的血液從動脈中噴薄而出,灑滿了城頭。
和這些瓦崗軍同批登城的其他兵士命運大抵如此,沒有一人能夠存活。瓦崗軍攻城的勢頭頓時一挫。但是後續的瓦崗兵卒繼續源源不斷湧了上來。他們發現守城的隋軍似乎並沒有什麼準備滾木擂石什麼的,放心大膽起來,也不再頭頂大盾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而是口叼兵刃,手腳並用向上快速攀爬。
城頭的驍果禁衛們奮力截殺,地上已經到處是橫七豎八的瓦崗軍屍體,但如此還是扭轉不了城頭瓦崗兵卒越聚越多的趨勢。此時,後方傳來一陣陣鼓號之聲,那些正在廝殺的禁衛們立刻各自虛晃一招,邊戰邊向城下退去。
來護兒正站在城中的土崗之上,用望遠鏡四處觀察敵情。這個黃土崗高達六七仗,比城牆還高,是洛口倉的主體結構。三千個糧窟就是在土崗之上挖鑿而成。入城後需透過坡道才能登上這道土崗,進入存糧區。
此時,進入土崗的幾條坡道已被拒馬和臨時挖掘的壕溝封鎖,形成又一道防線。而那些長弓手已經退至土崗之上,沿著土崗邊緣還佈置著輕型弩炮。
城頭的那些驍果軍們邊戰邊退,已經退至下城的樓梯甬道出口處,在這狹窄位置,他們組織起窄而深的防線將城頭的瓦崗軍死死的封住,不讓他們透過此處湧下城中。
城頭的瓦崗軍們很快控制了三面城牆和三個城樓,只是在通往黃河水門城樓的甬道上被退至此處的驍果軍攔住。進入城樓的瓦崗軍開始操縱機械,試圖放下吊橋和拉起閘門。結果他們一試才知道這些機關盡被破壞,根本無法使用。
越來越多的瓦崗軍順著雲梯登上城頭,卻無法衝出下城樓梯的甬道。一層又一層的大盾疊在一起擁堵這些通道。長矛,刀槍,箭矢不斷的從盾牆後面襲來。兩軍在此擠成一團。片刻時間,頭就站滿了瓦崗軍。
城下指揮的李密開始還挺高興,沒想到攻城進展的這麼順利。但是到了後面,李密來越不對勁。他喚來令兵,要他前去檢視,為什麼兵卒都擁擠在城頭,不向城內衝擊。很快他就得到回稟,說是隋軍在下城甬道的樓梯口處拼死抵抗。
李密沉吟片刻,一拍大腿說不好。幾乎與此同時,土崗之上的來護兒將高舉空中的大手一揮喝道:“放!”。上百發火爆彈被彈射而出,如同百條火龍飛向三面城牆的城頭。城頭上那些擠擠攘攘的瓦崗兵士仰脖驚奇的看著這些突如奇來的火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