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軍情稟報的完顏亮一拍大腿說道:“只能是如此了,岳飛定是要從德州渡河後,取道深州進攻真定府,甚至是攻打中都燕京。這樣就完全切斷我們與老家的聯絡和糧道。將我三十萬大軍困在太行山與黃河之間!”
幾個參將的表情也驚懼起來,還是那名頗有謀略的沙陀人參將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大王應該迅速調集兵力增援德州黃河對面的深州。我們主力也應該退守真定,避免被漢軍合圍的風險。”
完顏亮苦笑著搖頭說道:“若是時間還來得及,當是如此,但只怕現在時間來不及了。”
廳堂之中寂靜了片刻,氣氛頓時變的壓抑起來。完顏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高聲給諸將打著氣說:“大家也不必如此垂頭喪氣,我們為何集結大軍於大名府,不就是為了和漢軍主力決一死戰嗎?如今他岳飛兵分南北兩路,企圖合圍於我,本王正好集中兵力與其兩路大軍逐一對決!”
……
由於黃河東南的漢軍不斷襲擾,從澶州開德府至深州安平縣的黃河河段西北岸的金兵平日只能龜縮在遠離河岸的據點村寨之中,以維京戰船為主力的漢軍水師掌握了黃河河道的絕對控制權。
就在完顏亮接到德州緊急軍情的前一天,安平縣東面的黃河河面上旌旗燭天,風帆如林。百餘艘大型維京戰船踏水而至,萬餘來自汴梁的漢軍近衛軍陸續在西岸登陸。半個時辰後,五座浮橋出現在黃河河面上。黃河東南岸德州的兩萬漢軍也渡水而來,與這萬餘近衛軍會師在一起。
當漢軍的前鋒兵臨安平縣城城下時,安平縣的縣尉帶著幾個漢人官吏早就大開城門,恭候多時。城樓上還掛著血淋淋的十幾顆人頭,他們是駐守安平縣“屯田軍”的幾個百夫長和幾個包括縣令在內的女真人官吏。
所謂“屯田軍“,就是整體移民而來的女真猛安謀克,平時並不接受地方官吏的節制管束。這是縣尉以女真人縣令的名義將他們誘騙至府衙中斬殺掉的。
渡河的漢軍僅停留了兩個時辰,留下數千去接收深州各縣的人馬後,主力就直撲真定府。
漢軍依舊勢如破竹,真定城周邊的縣城要麼是不戰而降,要麼就是城中少量女真人稍做抵抗,就被攻破城池。但是真定城卻是有重兵駐守,並不能如同周邊那些小城般輕易攻破。
鎮守真定城的守將女真姓氏叫阿布罕,乃一軍帥。在金軍兵制裡,軍帥在萬夫長之上,但現在他手裡的可用的女真兵士只有五千人,另外還有一萬五千由漢人,契丹人,沙陀人構成的兵士。
從阿布罕得知漢軍攻入深州那一刻起,就強徵民夫在真定城中大修工事。真定城的所有城門都被沙石封堵起來。不管什麼攻城錘,破城機也不可能撞開。如果真存在這樣的攻城錘,那麼也能將城牆直接破開。
城牆的牆頭堆滿了滾木擂石,沿著牆頭甬道,幾百口大鍋一字排開,裡面燒著滾油毒湯。平均每十步就有四五名兵卒在巡邏警戒。
阿布罕還把真定城中漢人,契丹人官吏將領的親眷全部集中起來,美其名曰統一保護起來,實際上是扣留做了人質。地方上的一萬五千州府兵也被他打散後分給自己麾下的幾個千夫長,萬夫長指揮。
……
張憲和楊沂中來到真定這座堅城之下,商量著破城之法。
“這城頭防守森嚴,若攀梯或攀繩而上勢必傷亡巨大。我看只能用長弓手,弩炮掩護攻城錘抵至城門,然後破門而入。”楊沂中主張道。
張憲略一思索,吩咐道:“讓弩炮手對城門打幾發實心石彈。”片刻後,架於陣後的弩炮射出幾發直徑上五六寸的石彈,正中城門。
張憲放下千里鏡,搖頭說道:“這門破不了,石彈打上去,雖然打的木屑四濺,但那兩扇城門僅僅是微陷一下,顫都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