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得知呂布屯軍與濮陽,哈哈大笑說:“果然是個匹夫,如果他將大軍駐紮在東平,扼守亢父,泰山一線的要道,那某豈不是不能歸。”
實際上,呂布不是沒考慮這點,但東平的縣令和泰山郡的太守並不願意“外人”屯兵於自己境內。同時,陳宮卻強烈希望呂布能保濮陽所在的東郡平安。
更重要的是,現在曹操和袁紹是聯盟關係,如果呂布駐守東平,曹操邀請東平北邊的袁紹夾擊圍攻呂布,那該如何是好。
……
呂布與曹操在濮陽鄄城間已對峙月餘,雙方都不敢貿然向對方城池和營壘發起進攻。期間只有一些小規模的陣戰,互有勝負。為了麻痺對方,呂布還從沒有動用過一次柺子馬和鐵浮屠。
這一日,正端坐於營帳中的曹操得到斥候軍報【一支打著呂氏旗號的步卒由北向南掠過鄄城的西邊,似乎是要向定陶而去】。一個念頭從曹操腦中冒出:“也許這是個決戰的機會,圍住這支部隊,殲滅來援的呂布。”
這支兵馬的將領是薛蘭,正領著兩千步卒向定陶方向疾行,只是他這兩千步卒有點特殊,除了六百名弓弩手,幾乎全是手持兩米短矛和燕尾方盾的盾牌兵,而且人人都配把小鐵鍬。行至鄄城以西二十里地時,就被夏侯淵所率的一萬步騎攔住。提前接到斥候告警的薛蘭高聲喝道:“備戰!”
兵士們紛紛停下腳步開始構築簡易營壘,挖出一條近一米深,一米寬的環形壕溝和其後近一米高的土堆。營壘剛剛構築完畢,夏侯淵的大軍就到了,先分出三路偏師,迂迴到營壘兩翼與後方,而後排列為進攻隊形,從四面八方向薛蘭壓去。
薛蘭部的刀盾兵們迅速沿著壁壘站成一圈,將手中的燕尾方盾拼列成牆。壁壘內還有三百盾牌兵做為後備。曹軍的箭矢如同飛蝗般向薛蘭的營壘疾射而來,外圍的盾牌兵們蹲下了身體,但盾牌還是高舉在一米高的壁壘之上,與壁壘一起構成一個近兩米高的“掩體”。
壁壘中的兵士也迅速貼近這些盾牌兵蹲立在地上。整個簡易營壘的直徑大約200多米,遠大於單兵弓弩的射程。因此“掩體”後是拋射的箭矢無論如何都不能達到的盲區。
箭矢噼噼啪啪射到盾牌上和壁壘上,激盪起一股股煙塵,然而除了傷到幾個大意的薛蘭兵士外,幾乎沒有作用。
夏侯淵冷聲下令道:“騎兵衝鋒。”片刻後,本居於陣後的五百騎兵開始加速,衝到陣前,向對方營壘快速撲去。當下曹軍的騎兵比例佔的還很小。
在夏侯淵眼裡,這種一米寬一米深的壕溝外加一米不到的土壘,輕騎可以一躍而過,至於那壁壘後的盾牌手,馬匹一衝就會倒地。甚至馬匹衝到近前,他們就會一鬨而散。如果他們敢於用手中短矛去捅刺戰馬,那麼無論他們是否成功,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然而,這都是夏侯淵自己的想象。領著這五百騎兵衝鋒的是曹軍騎都尉樂進。此時他們與敵人越來越接近了,己方的弓弩手早就停止了即沒有效果又可能誤傷到己方的拋射。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對方毫無動靜,似乎那盾牆後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當樂進距離薛蘭的營壘只有三十米時,面向騎兵衝鋒的一列盾牌突然落下,兩百餘支箭矢近距密集射出,兩三秒後又是一波,接著又是一波。
一片馬嘯嘶鳴中,曹軍騎兵一層層滾落馬下。滾落下馬的時間正好是兩三秒,同時也是薛蘭軍波段射的間隔。樂進已經連中五箭,所幸他作為都尉,配置的甲冑遠比其他騎兵兵士精良,箭簇只傷到皮肉。馬匹也幸運的沒有中箭,他才沒跌下馬來。
為了躲避前方跌落的兵士和受驚中箭的馬匹,後面的騎兵們自然放緩了馬速。樂進看著對面兵士手中短矛,突然明白了什麼,高聲喊道:“撤!撤!”說完帶頭向側翼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