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志緊接著說道:“大王,這劉淵乃南匈奴單于宗族,為前南匈奴大單于於夫羅之孫。如今匈奴雖已內附華夏百餘年,其貴族豪門習俗已與漢人無大異。但這些匈奴後裔依舊以部族為單位分佈,依舊以單于號令為尊。如今中原板蕩之時,讓劉淵去統合匈奴各部,只怕他會一去不返,反而在幷州以及河套地區聚眾起事,自立為王。”
司馬穎皺皺眉頭說:“孤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顧到眼前的事要緊。”
“大王,這匈奴…”盧志還想勸說司馬穎,卻被對方手勢打斷說:“不用說了,即使這劉淵帶著匈奴自立為王,那就為王吧。他不本來就是單于嗎?只要助孤奪了這天下,他不稱王,孤也會封他個王,承認他的單于地位。”
盧志此時已經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用。司馬穎不會理解他的言語的意思。而後他啞然一笑,心裡想自己太糊塗了,一個對自己宗室王朝得失都不在乎的人又怎麼可能去在乎華夏這個比晉王朝更抽象的概念。司馬穎所關心的是看得見摸得著,他自己所能擁有的權勢。
想到這,盧志默默的退到一邊,不再多言。司馬穎這才吩咐令兵去召來牙門將軍劉淵。
劉淵進帳叩拜司馬穎後,問道:“大王召末將前來有何事吩咐?”
“就是請元海來和孤商討一下軍情。這司馬遹的賊軍鐵騎端是厲害。孤素聞你們匈奴人善於騎射。就是想向你詢問下,你們匈奴人騎兵與司馬遹的鐵騎相比如何。”司馬穎先是試探的問道。
劉淵不敢怠慢,忙回答說:“啟稟大王,實際上,從呼韓邪單于附漢算起,南匈奴人內附中原已有三百餘年時間。從前漢建武二十四年的日逐王歸附光武大帝算起也有兩百餘年時間,即使從前魏我的祖父於夫羅單于再次歸附於曹魏近百年時間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南匈奴人雖然還保持著部落建制,但實際習俗與中原漢人已經無異。所以真正善於騎射的人並不多,也就是河套以北地區的一些沒有匈奴血統的匈奴別部還保持這遊牧習俗。他們倒是可以與遹賊的鐵騎一戰。”
實際上這段話裡,劉淵有所隱瞞。南匈奴幾個政權雖然相繼歸附東漢,曹魏數百年時間。但他們從為完全放棄遊牧的生產方式,大多數部落族人依舊自小就練就一身騎射本領。只是匈奴的貴族高層,無論精神上,習俗上還是文化上確實漢化的差不多了。
比如劉淵自己就是如此,連個匈奴人的名字都沒有。還和中原士族一樣有姓有名有字。日常禮儀習俗君和漢人貴族無異。最後精神上,他自認為是大漢皇室後裔,這是他日後自立後取國號為漢,奉安樂公劉禪為先王的原因。
此時,司馬穎笑著對他客氣說道:“元海可否代孤去幷州走一遭,到那後,以你單于家族的威望召集散佈在幷州,河套地區的匈奴五部以及善於騎射的匈奴別部胡人,來河北助孤一臂之力。”
這正是劉淵所求之不得的,連忙叩首說:“末將謹尊大王敕令,這就去幷州召集匈奴以及各胡部兵馬前來征討逆賊司馬遹。”
劉淵領命走後,司馬穎回頭對石超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劉淵召集各個胡部再領到河北來至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如今司馬乂的鐵騎時時襲我後勤輜重,這個不解決,將讓我軍損耗掉大量軍糧不說,甚至可能讓我軍時不時的斷糧,士氣喪盡。只怕不等決戰,我軍就要崩潰。”
石超回應說:“不如,我們將東贏公司馬騰召來。他的邊軍兵卒常年與鮮卑做戰,有相當的騎兵做戰經驗,雖不肯定他就能擊潰敵軍的騎兵,但至少可以抵消對方的騎兵之利。”
司馬穎此時遲疑一下,司馬騰在薊城的邊軍如果調到河北來,那幽州北向的鮮卑部大舉南下如何是好?但是,他也僅僅就是遲疑了一下,立刻說道:“就如此辦吧,本王這就下道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