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許素兒再次朝他磕了個頭。
“起來吧,地上涼。”任鴻曦道,“礙於你的清譽,我這不便留你,往這筆直朝前走就是山腳下。”
“給。”任鴻曦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把繪著玉蘭花的油紙傘,“雨大了,別再淋著了。到底是姑娘家,若是沒人心疼,自己也得疼自己。”
“好。”許素兒哽咽地接過雨傘,朝任鴻曦深深鞠了個躬,心中溢位一股難以言明的滋味,似苦似甜,久久不散。
任鴻曦負手而立,看著遠去的倩影,清風吹起她的衣裙,將她瘦小的身子清楚地給展現出來。
“別看了。”賀天逸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那是魏家找回來的嫡女,三皇子的側妃,下個月便要完婚的。”
“嗯?”任鴻曦微訝,“魏家人?”
賀天逸點點頭。
任鴻曦神色複雜地看向遠方,空蕩蕩的山谷內平靜得很,除去幾隻低飛的鳥兒,再無其他。好似方才的種種,只不過是湖面上蜻蜓點水,泛起的一圈漣漪罷了。
許素兒出了山谷,看見熟悉的馬車,眼中劃過一絲喜悅之色。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魏如馨轉過身,笑意盈盈地喊了聲姐姐,最後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意識全無,直直到倒了下去。
待許素兒醒後已經是七日後,看著秋雁紅腫著眼睛,先是不可思議,隨即笑了出聲,眼淚隨著鼻涕一起流了出來:“小姐總算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許素兒茫然地眨了眨眼,以及頭上難以忽視的疼痛,“這是頭破了?怎麼破的?”
“小姐不記得了?”秋雁驚訝地問。
“我該記得什麼?”許素兒疑惑道,腦海間卻是對秋雁描繪的事一無所知。
“小姐前幾日在去林葉寺拜佛的路上摔下山崖,後來被如馨小姐發現在了山腳下。”秋雁解釋道,“可是小姐已經頭破血流,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如馨小姐說她見著小姐時小姐已經是這個樣子。”
“原來如此。”許素兒恍然道。
“小姐醒了便好。”秋雁啞聲道。
“咦?”許素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空落落的,低頭一看,“我這腰間的鴛鴦結呢?你可曾瞧見?”
“沒有呀。”秋雁搖搖頭,“小姐回來時便沒有。”
“算了。”許素兒嘆了口氣,“丟了便丟了吧。”
第93章 番外之前世今生(下)
五月初八,一場規模算不上大的婚禮在京城一隅操辦起來。
本就喑啞的喇叭聲被呼嘯而過的風給捲走了三分顏色。
臨近街道旁一座華麗的茶樓內,任鴻曦倚在視窗,長身鶴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架從三皇子府偏門抬進去的花轎,“肖風,小崽子可有給我發請柬?”任鴻曦偏過頭問道。
“未曾。”肖風回道,“三皇子以淮南洪澇為由,此次婚宴並未大辦,只隨便擺了桌酒。”
任鴻曦握緊袖間的紅繩,嗤笑一聲:“不值得。”
這三字,不知是說任永元,還是許素兒,亦或者,是他自己。
“主子?”肖風不解地看向任鴻曦。
“罷了,準備一下,前往雲州,小崽子不懂事,不知給叔叔備份請柬。我這做叔叔的,也只能給他補上一份禮了。”任鴻曦收回目光,將手中的酒杯丟回桌上,嘖了一聲,“這酒果然喝不得,誤事。走吧。”
明德十七年冬,三皇子府暗牢內。
許素兒披頭散髮地躺在潮溼的地面上,單薄的衣裳破爛不堪,上頭佈滿鮮紅的血漬,早已看不出最初的顏色。
“吱呀!”尖銳的聲音在空蕩的牢房內響起,極為突兀。
趴在地上的許素兒艱難地動了動指尖,偏過頭看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