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徐風陣陣,還未到夏日,外面便有了三兩聲的知了聲,摸著月色,隱約的能看見一道身影正站在窗前的不遠處,沉著一雙眉目寂然的看著屋內忙碌的女子。
“阿孃,水給你端來了。”許素兒將木盆端到盧氏的面前,一雙好似純潔無瑕的雙眼望著她。
也不知為何,見到這雙眸子,盧氏便打心眼裡厭煩,只覺她如同那該死的魏家人一般讓人討厭。
因著心中不喜,便是看這盆水也渾身不舒暢了起來,還沒試那溫度便將那盆踢了翻,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便叫罵了起來,“這般骯髒的水你也拿來給我洗,怎得,是閒活的膩歪了?真是個賤骨頭,連個水都燒不好。”
說完便四下探了探,見著不遠處的木棍便隨手抄了起來,舉起來便往許素兒的肩上打去,足有嬰兒小臂粗的棍子落在她那瘦弱的手臂之上,很快便出現了一道紅色的痕跡。
然而許素兒只是輕輕的悶哼了一聲,並未有反抗之意,垂著的眸子早已釋放出了一抹殺意。
見著她不反抗,盧氏心中窩的火不知為何便更甚,手下也用了更猛的力道,連打了好幾下這方才出了起,將棍子往一旁摔去,呼了口氣轉身,“你要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賤骨頭,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便連洗漱也懶得繼續,往屋裡走去,將房門一關便再無了動靜。
見著盧氏出了氣,許素兒將木盆端了起來,忍著痛又打了半桶水回房,將粗麻布浸溼,忍痛將袖子扯開。
暴露在外的面板一塊青一塊紫,整條手臂上沒得幾塊好肉,方才被打的位置許是因著力道太大微微滲出了些許的鮮血,在周邊雪白的肌膚襯托之下顯得格外醒目。
正當許素兒專心處理傷口之時,一旁的窗戶突然開啟,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還未看清來人的許素兒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警惕之色,眉頭緊皺,目光飛快的看向那身影,低喝了一聲,“誰?”
待到看清那人衣袍之時,方才的警惕便放了下來,略微放鬆的坐了下來,手中仍是拿著粗麻布,繼續擦拭起了傷口。
見著她的模樣,任鴻曦倒是驚訝了起來,輕挑了下眉頭,嘴角饒有興趣的勾起,“你認識我?”
“不認識。”許素兒連頭都不再抬起,手上輕輕擦拭起了傷口。
“那你為何看清了我便坐了下來?”任鴻曦話音剛落,只見眼前的女子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眸突然斂了起來,一張嘴也因著疼痛而咧了起來。
見狀,任鴻曦也不知為何心揪了一下,連忙上前扯過那塊布丟在地上,從懷中取出一瓶藥膏,用乾淨的帕子微微沾了些許,輕輕的擦在那傷口之上,動作溫柔的便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用你剛剛的處理法子,你這手可是不想留了?今日也見你面對十幾人也毫無懼色,怎得她這般對你卻也不知反抗!”任鴻曦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些許的責怪之意,語氣之中隱約夾雜著一絲的心疼。
聞言,許素兒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怎得也沒想到這個素未蒙面之人會這般言語,先是白日出手救了她,現在又取了藥膏為她擦拭,兩世加起來,這般的感動都寥寥無幾。
如此想著,不覺間便紅了眼眶,眼底氤氳起了一團霧氣,眼角隱約掛起了一抹淚珠。
方才處理完傷口的任鴻曦剛抬頭便撞上那泛紅的眼眶,順著那霧氣不覺間好似見著了她心底的柔軟之地。
這女子,無論是走過荊棘、面對地頭蛇還是生生忍下那幾棒子都不見她有吭過一聲,同京中那些個被葉子劃傷便哭著喊著要尋大夫的女子著實不同,她好似一道沒有謎底的燈謎,等著人去猜,猜她心中為何那般堅韌。
可此刻,她眼角突然掛起的淚珠好似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