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白了,聽明白了。”李代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散落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飛揚,說不出來的滑稽。
“那就滾!”周景康甩著袖子。
李代扶著被周景康踹中的肚子,踉踉蹌蹌地退了出去,動作之大,驚動了站在院子裡發呆的男子。
“大人。”男子上前扶住李代。
李代抬手掀掉男子頭頂的幃帽,壓低著嗓音罵道:“鄭克,你這個廢物!”
鄭克眉宇間湧起一絲憤怒,卻又礙於李代的身份不敢發作:“大人莫怪,屬下也沒能想到會有人半路殺出來救走大南。”
“那你當初就不要信誓旦旦跟本官說能解決乾淨!”李代咬牙切齒,推開鄭克,大步離開。
茶樓的生意到底還是受了影響,整個上午加起來也不到十人。
許素兒單手托腮,盯著賬本陷入沉思,這麼坐以待斃只會讓茶樓生意每況愈下。為今之計就是如何能證明大南所言二衡確實是自己服毒自盡的?還有就是,大南為什麼看見李代會怕成那樣,以及他們手上那個葉子形的烙印,又是從哪裡來的?
問題接踵而來,許素兒無奈嘆了口氣,開茶樓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不得不把下一步的計劃先擱置在一邊了。
許素兒晃了晃腦袋,專心算著賬,忽然,一雙黑漆漆的手出現在她視線中。
這雙手黑得可以跟鍋底的鍋灰相媲美了,手上面板粗糙得很,有幾處乾裂。而這雙手的主人也頗為滄桑,是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臉上掛著侷促不安的笑,在他身邊還站著一位穿著與他相似的老婦人。
老者收回手,不好意思的在身上揉搓了幾下,小心翼翼地看著許素兒,問道:“掌櫃的,今天是十五是不是?”
許素兒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是的,老伯。”
老者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那我用自己知道的事來抵價。”
“老頭子,你可莫要瞎說咯。”老婦人推了老者一把,顫顫巍巍地拿起懷中的錢袋,“掌櫃莫要聽他胡說,他這個人神神叨叨的,說話信不得,我們付錢。
老者一把奪過老婦人手中的錢袋,眉毛一橫:“都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那些人兇得很,他們守著一大批人,就在城外那山上,那個郡……”
許素兒察覺到不對勁,立馬出聲打斷了老者的話:“老伯,要講的話隨我上二樓雅間。”
“咦?要單獨說嗎?”老者有些猶豫地問,“你該不會是要把我關起來打吧?”
對於老者的話,許素兒哭笑不得:“老伯哪裡話,只是這談話得找個安靜些的地方好好說說,您若是不放心,便帶著這婆婆一起來吧。”
老者牢牢抓住老婦人的手:“老太婆,跟緊了。”
許素兒帶著二位老人進了雅間。
老者打量著屋內的裝潢,忍不住感慨道:“真漂亮啊。”
許素兒倒了兩杯茶分別遞到二人面前:“二位請。”
老者擺擺手:“不用了,剛剛已經喝夠了,你們這裡茶是真的好喝,老太婆就喜歡喝那個果子茶,又酸又甜,喝了整整兩壺。”
老者又抱怨了老婦人幾句然後開始進入正題:“一年前,就是咱們這個郡王爺說是尋人開荒,就是城外那座丹陽山。籲!好大一座山哩,懸崖又多,哪裡適合開荒。根本沒有人願意去,當時官府下令,去的人每個月有三兩銀子的月錢,這一下就好多年輕人去嘍。好像是有一百多人吧,要不是老頭子我年紀大了他們不要,不然我也要去賺這個錢。”
“起初老頭子我還不甘心,後來看見村裡有幾個去開荒的小子回來人都餓瘦了,那就跟沒得飯吃一樣,手臂上還多了個紅印,醜死了。我問他們怎麼回事,也沒有小子願意說,又神神秘秘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