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奇聞,既然瞧上了,還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勾引別的男人,他也不怕戴綠頭巾?他撐著腰哼哼了兩聲,“就衝這個,我也看不上他。有能耐各憑本事,把女人頂在槍頭上算什麼英雄。利誘不成改色/誘,虧他想得出來!”說完了緊張地盯著她,說,“你可不能上他的套,別因為他將來說不定有出息,就甘願為他作踐自己。他這算什麼?要拉攏我,給我點兒甜頭,再把人收回去,讓我惦記著,看得見吃不著,好一輩子給他賣命?”
頌銀火冒三丈,覺得他嘴太欠了,他恰好站在炕前,她伸腿踹了他一腳,“什麼叫看得見吃不著?你是外頭的混混,說這種話?”
他嘶地吸了口氣,發現她臉色沉鬱,忙點頭哈腰過來賠禮,纏綿地叫了好幾聲妹妹,“我失言了,您別生氣。這麼著,聽你的安排,你拿主意我照做,成不成?”
頌銀看了他一眼,“我說過了,兩個人先裝著往來,你趕緊找個人,然後不理我了,來一回始亂終棄,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感覺買賣不太合算,“我不是那樣的人啊,再說一時半刻的,你讓我上哪兒找人去?你不能將就,我也不能,讓家裡老太太知道,不扒我一層皮才怪。”
頌銀鬱結地看著他,“不是你讓我拿主意的嗎,這會兒又不對了?那你說,怎麼辦?”
他的想法很明確,“處著,好就成親。”
頌銀紅了臉,沒見過這麼不懂拐彎的人!仔細看看他,溫潤、漂亮,不張嘴像塊美玉,說實話沒見過他以前,她從來不知道世上有這麼耐人尋味的長相。可是他一張嘴就糟了,太接地氣兒,比旗人大爺還不靠譜。
她別過了臉,“咱們不合適。”
“為什麼呀?”他疑惑不解,“你別不是真喜歡豫親王吧,他那人滿肚子壞水,最後會坑了你的。”見她不表態,只錯牙看著他,他更著急了,立刻拿自己當標杆對比起來,“你瞧瞧我,出身清白,品正貌高。容家是簪纓世家,頗有政聲,祖輩打前朝起就為官,到我這輩傳了一百二十多年了,蒸蒸日上,毫無頹勢。我和他比,不過少根黃帶子罷了,我為人比他正直,長得比他好看,最重要的一點,我沒有女人——通房、小妾、寵婢,一個沒有!我清清白白的,我頂天立地。”
頌銀不知道說什麼好,女人才講究清白呢,這詞用在男人身上,聽著有點彆扭。可經他這麼自吹自擂一番,竟真覺得他比那位王爺強多了,至少他沒害過她,沒把她逼進死衚衕裡。然而嫁人,單看這些就能定奪嗎?她的初衷沒有變過,不去投靠任何人,中立。不管誰當皇帝,她安安生生經營著內務府,把祖宗給的飯碗傳下去就夠了。所以豫親王也好,萬歲爺也好,容實也好,她都不想招惹,因為實在惹不起。
她含蓄地笑了笑,“您越好,我越不敢高攀。我知道眼下家裡逼你娶親呢,你著急,是不是?想來想去沒有中意的,瞧我還行,也願意將就。做人不能這樣,你將就了,我一輩子就毀了,這不行。我要找個我喜歡的,不能光讓你交差,我也得對得起自己。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先敷衍著,等時候一到,說合不來就成了。捆綁不成夫妻,誰也不能押你進洞房不是。”
容實困頓地看她,說了半天,她的意見就是和他相左,壓根兒沒打算好好來往。最後還要讓他犧牲,揹負陳世美的罵名,她自己倒是輕鬆了,大不了流兩滴眼淚,所有的同情心都歸她。他感覺自己吃虧,不願意答應,可是不答應,連和她相處的機會都沒有,還怎麼發展感情?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先上了正軌再說,反正自己不準備玩什麼移情別戀,她要想抽身,除非她那頭出么蛾子,可她會嗎?
他笑起來,帶著三分遺憾,七分得意,“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較勁,顯得我沒眼力勁兒似的。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先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