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模樣,若是石三姑娘說一聲冷,他便要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下來給石三姑娘親手披上似的。
一旁的何採看的目瞪口呆。
她的目光不斷在石三姑娘與那年輕人身上流轉,最後帶著幾分詫異的看向隊伍的前方。
怎麼著?這個年輕人是不要命啦,還是當沈蘊玉死了嗎?
何採這遠遠一望,正好看到沈蘊玉自前面的隊伍裡投來一個冷冷的目光。
沈蘊玉那眼神像是刀子一樣,要將那年輕人和石三姑娘一起給颳了。
何採遠遠看了一眼,趕緊提起馬韁,躲到一邊兒去。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種破事兒還是跑遠的好。
反正她脖子夠長,實在不行抻著看。
——
今日是順德帝登基之後的第一次秋獵,順德帝興致勃勃的想要獵到一些獵物,但是偏偏出師不利。
他們進林子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什麼獵物都沒打到,天上還飄了一層薄雪。
雪花細小,冰冰涼涼從天上飄落
下來的時候,石清蓮伸手去接。
那雪花在她的兔絨手套上停留,被她伸手一捻,便碎成了雪沫。
京城初冬的第一場雪來了。
密林之中下了雪,按常理來講,他們應該打道回府了,但是順德帝今日一個獵物都沒有獵到,所以順德帝不肯打道回府。
但是隊伍裡跟隨著的官員越來越少了,包括一些家眷都直接找地方休息了。
石清蓮早就累了,她一直強撐著一口氣跟著聖上親獵,撐到現在早就撐不住了,想找個地方歇息。
她今日獨自一人走,沒跟著石家人走,就是為了一會兒走的時候方便。
但是這四周她哪裡也不認識,只記得昨天永寧侯世子抓她去的洞穴,石清蓮便想去那洞穴中歇息一會兒,然後直接打道回府,回她的院裡躺完接下來的十幾日,一步不出門了。
在石清蓮打算去洞穴裡休息的時候,她旁邊的許公子還一直在唸叨。
這位許公子似乎格外有精力,樹枝上飛過一隻鳥,他們走過一顆奇形怪狀的樹,或者碰見了什麼人,許公子都能拉著和她說上半天的話。
「那好像是一隻小麻雀,它冬日不南飛的嗎?」
「這顆樹一片樹葉都沒有了,光禿禿的,怪難看的。」
「石三姑娘,方才走過去的那個人是我的同窗,我與你說,之前我們一道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他常常寫不出詩來,便去外邊找那些窮酸書生作詩,然後買回來,被夫子發現之後,罰他將那首詩抄好幾百遍。」
一道道聲音在耳畔落下,石清蓮聽的腦袋都跟著嗡嗡發漲,她好似是有一點兒風寒的徵兆。
大概是這兩日折騰很了,風邪入體了吧,回去熬一碗暖湯喝就好了。
石清蓮覺得,也可能是被這位許公子煩的,她隱晦的問:「許公子不與友人去打獵嗎?」
「石姑娘想吃獵物了嗎?」許青回理解到了旁的地方去,他道:「那,許某送石三姑娘去歇息,然後為石三姑娘獵來便可。」
石清蓮整個人都懨懨的,不想與他說話,只沉默的捏了捏眉心。
她以前看這位許公子只覺得他有點不開竅,現在一看,好像還有點過於熱絡了。
怪不得
康安長公主之前當著這位許公子的面兒都敢跟江逾白眉來眼去的,這位許公子是真不會看人眼色啊。
說話間門,他們已經走過了密林,踏過了碎石塊,走到了山洞附近。
那處山洞頗為隱蔽,至今四周都沒什麼人,石清蓮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就返院了。
許青回依舊在她身後叨叨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