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蓮哪敢說話呀,她想拿團扇掩面,但她今日出門為了方便,根本就沒拿團扇,只能拿手蓋著臉,扭身往聽雨閣走。
石清葉跟在後頭,滿臉的不贊同,到最後竟然悲憤起來了,他道:「那沈蘊玉是什麼好東西?北典府司什麼樣你根本就不瞭解!沈蘊玉那個人,心狠手辣,翻臉不認人!你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送進牢獄嗎?就咱們家之前那鄰居,跟你幼時一道玩兒過的小姑娘,前些日子便被他送進了鳴翠閣!你——」
「二哥!」石清蓮本
不欲和石清葉吵架的,可她又聽不得他二哥這般說沈蘊玉,便回過頭來跟石清葉吵架:「沈蘊玉抓的都是犯了國法的人,犯了國法,難道不該抓嗎?你只聽外面那些流言便判他的罪,豈不是太不講理了!再者,就前些日子,你不還與我說,他是大奉第一好官嗎?你自己說的話,這麼幾天就都忘沒了!」
石清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恨得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他要是早知道石清蓮能跟沈蘊玉攪和上,那十萬兩銀子他都不若——十萬兩銀子還得要!
「三妹,你再考慮考慮。」石清葉只嘆氣:「沈蘊玉性子如何不提,但提他那些駭人聽聞的手段和作風,便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家,哥哥跟你說,哥哥這些日子尋到了個好人選,總來咱們家與阿兄吟詩作對那個顧公子你可還記得?那可是個好脾氣的人啊,他——」
石清蓮根本不聽他接下來的話,扭身便往聽雨閣走。
眼瞧著石清蓮跑的比兔子還快,石清葉只好在心裡哀怨,他捨不得講石清蓮,只好把所有罪責都怪在沈蘊玉的頭上,定是那沈蘊玉,以美□□他妹妹的!
他越想越生氣,一抬腳,又記起來什麼,一轉頭高喊道:「去看你大嫂嫂!你大嫂嫂等著你呢!」
石清蓮才不去呢!
她敢跟石清葉吵嘴,但不敢跟石大夫人吵嘴,她大嫂嫂起火了,是真的會打她的手心!
她跑回聽雨閣後,先在床上悶了好一會兒,待到臉上的紅暈和臊意徹底壓下去了,才又坐起身來,思索今日的事。
當時已是天色晦暗,戌時中了,天空黑的像是磨盤,中間點著圓月與繁星,雙喜與墨言還沒回來,陸姣姣和他們家的私兵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但是既然是跟沈蘊玉走的,那就一定沒問題。
想到沈蘊玉,她便覺得胸口處像是一股甜蜜的浪花在翻湧,撲的她心口狂跳。
被人喜歡,真是一件讓人坐立難安,又期待緊張的事。
石清蓮坐在梳妝鏡前瞧了自己兩眼,突然覺得她身上的衣服太素氣了,且鬧了一日,亂糟糟的,並不好看,她便在眾多衣裳裡挑來挑去,選了一件薄紗鑲金線的抹胸襦裙,外罩了一套白色雪綢飛機袖的長衫,髮鬢又費了些小心思,拿百合玉簪子把髮鬢挽起,輪到挑鞋
襪的時候,她猶豫了一瞬,沒穿鞋襪,只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趴在視窗往外看。
這一看不得了,她還沒掛燈呢。
墨言現下還沒回來!
本來掛燈這種事,該是小丫鬟做的,但是石清蓮莫名的不想叫旁人沾手,石清蓮便開始在花閣裡翻找,終於在墨言的房間裡翻出來了一盞燈籠。
她去尋了竹竿來,親手給挑到了樹枝上掛起。
那時天早都暗下來了,簷上霜窗邊月,樹裡掛燈美人含情,秋日的風吹起石清蓮的裙擺,她掛起燈的時候,覺得她的心裡也被掛了一盞燈,想到沈蘊玉,就覺得暖烘烘的。
石清蓮轉頭,慢悠悠的爬上了聽雨閣,在床榻上翻滾著,等著沈蘊玉來找她。
此時,北典府司內。
沈蘊玉從石家回來之後,便折返回了北典府司。
北典府司內燈火通明,最近假銅幣案查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