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蓮坐在那,被他看的羞紅了臉,漸漸躲到被子後面去,道:「大人若無事,便不要來尋我了,今夜之事只是一場意外,我們都忘了便是,我身上的毒,我自有法子來解。」
反應很正常。
大抵是他多心了,金襄郡主的事發生的太突然,縱是神仙,也料不到會有這麼一出,想來是意外。
人生無巧不成書。
沈蘊玉的手指敲著那小木盒子,道:「沈某知道了,夫人若有事要尋沈某,只管在此院中的樹上掛一隻燈籠,沈某自會尋來。」
待到沈蘊玉離開之後,石清蓮便下了床榻,先將桌上的宣紙都收起來,然後拿起了那個盒子,跑到床上去後才小心開啟。
收起宣紙時,石清蓮心情頗為不錯——這就是她的法子,以一個見不得光的關係,不經意的透露給沈蘊玉一些訊息,沈蘊玉為了掩藏住這段關係,便不會把她挑出來,沈蘊玉認得江逾白的字,以為她一個不涉朝堂的婦道人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她也裝自己不知道。
藥效未盡的這半年裡,沈蘊玉都是她的刀。
開啟盒子時,石清蓮猝不及防的被驚到了。
盒子裡面擺了一排角先生,大小尺寸各種形狀都有,還有滾珠、薰香籠,各種女人用的東西,以及一個小藥瓶,藥瓶上寫著「避子丸」三個字。
縱然是見過世面的石清蓮,此時也漲紅了臉。
她吃了藥後,將盒子收起來,咬著牙藏進了床頭的小暗格裡,然後重新倒回到床上平復心情。
她這個受害者演的深入人心,想來沈蘊玉也沒懷疑她。
而沈蘊玉既然瞧見了那宣紙,那江逾白和康安馬上要被找麻煩了,計劃順利,一切都沒問題。
她的計劃,終於向前推動了一步,她手中的刀,也漸漸逼近了康安和江逾白。
希望一切順利。
石清蓮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夢想,安穩的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而在她抱著
被子落於夢鄉的時候,沈蘊玉連夜趕回了北典府司。
他胸腔內燒著一股火,腦子裡都是石清蓮當時說,她怕江逾白休了她的樣子,莫名的讓沈蘊玉發惱,他連一刻都不想等,直接連夜回了北典府司,按著那張宣紙上的人名與案件提點去查,果然查出來了好幾個人有問題。
之前沒查出這些,他一直隱忍不發暗中調查,現如今有了一個線頭,他有處入手,便會立刻拿人下獄。
他當即召集了兩個總旗,在天亮之前,直接帶錦衣衛連抄了三個朝中大臣的宅子,這三個大臣兩個是戶部的,一個是工部的,被抄的時候都是隻穿了條褻褲,狼狽不堪。
把這些人拖進詔獄刑審的時候,沈蘊玉想,若是有朝一日,他把江逾白也拖進來,那石清蓮是不是也要落到他手裡了?
他只這樣想了一瞬,臉色瞬間沉下來。
他居然在惦記一個人婦,還是一個完全對他沒興致,瞧了他就怕,躲得遠遠的人婦!
他一時間覺得自己頗為下作,有些許惱怒,便硬著心腸把所有緣故都推到藥上。
不過是一次意外罷了,比這更危機的場面、更糟心的事情他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全按著那個女人說的做,再也不見了就是。
可他越是想,胸口的火就燒得越旺,比錦衣衛連夜抓人下獄時,手中的火油木柴燒的都旺。
待到將三個人拖進詔獄之後,他飛身下馬,親自對他們刑審。
北典府司的刑審向來嚴苛,他將三個人抓了,問都不問,先上一套刑罰,沸水燙皮,鐵刷搓骨,鐵器烙膚,在大臣的怒罵聲、慘叫聲中將證據往他們面前一拍,這些人的骨頭便硬不起來了,三三兩兩的交代出了一些關於江南郡守貪汙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