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拿著擦頭髮的毛巾,尤遊本想說,都這麼晚了彈什麼吉他,可他一對上她可憐兮兮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卡住了。
突然就下不了狠心拒絕她的請求。
他暗自嘆氣,走過來揚了揚下巴讓她去坐到床邊,把手裡的毛巾隨意搭到她做的那張椅子的椅背上,自己坐到椅子上,向她伸出手。
孟湘雅的笑容驀地擴大,她把吉他遞給他,乖乖巧巧地坐在他的對面等著他彈曲子。
尤遊調了調絃,他的手在琴絃上滑過,然後屈指,試了試音,猛地就有些失神,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正式地拿起這把吉他了,現在再抱起它,竟然生出一點陌生的感覺,不過更多的還是熟悉。
心跳的節奏快了起來,他居然……在忐忑。
尤遊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語氣依然保持住了淡然沉靜,問她:“聽什麼?”
“就剛才我彈的那首!”她的眼裡閃著光,很期待地回道。
尤遊點點頭,他的頭微微低垂,眼簾稍斂,嘴唇輕輕抿起來,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在琴絃上撥動,音符就像是流水一般傾瀉下來。
孟湘雅痴痴地望著他,眼前的男人比五年前要成熟穩重,性格變了不少,但骨子裡的張揚依舊存在,他神色認真而專注地盯著吉他,手指在琴絃上來回撩動,跳躍柔和的旋律在他的彈奏下像是潺潺的溪流,迴盪在他的臥室。
尤遊憑藉著記憶和本能去撥絃,彈曲子的期間他的注意力都在吉他上,隨著曲調的流瀉,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他們在一起的各個畫面碎片,那些曾經的美好,回憶起來仍舊會讓他心動。
尤遊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臉上浮出了一絲淺淡的溫柔,孟湘雅看著聽著眼睛就發熱,鼻頭髮酸,開心地想哭。
直到他的最後一個音彈完,尤遊還沒來得及把吉他放下,甚至自己都沒有從回憶的浪潮中抽身出來,孟湘雅突然就撲了過來抱住他,嘴唇精準無誤地碰到他的嘴巴上。
由於她的動作太大,她貼過來時兩個人的牙齒都碰在了一起。
尤遊的眼眸猛然眨了下,瞪大,他親眼看到有眼淚從她緊閉的眼角往下滑去。
孟湘雅沒怎麼用力地咬著他的唇瓣,尤遊的一隻手從吉他上移開,抬起來覆到她的後頸,指腹在她的頸間緩慢地摩挲,開始回應她。
這次他反常地沒有強勢霸道,而是很溫柔很溫柔地輕吻著她,軟綿綿輕飄飄地觸碰,纏綿悱惻,旖旎繾綣。
一吻作罷,孟湘雅眨了眨有些渙散的眸子,剛站直身體,把吉他放到身後書桌上的尤遊攬住她的腰就把她抱了起來。
只一瞬間,孟湘雅就騰空了下,繼而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皺了皺鼻子,在他懷裡嬌哼著拱了拱,偏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尤遊用指腹在她的眼角撫了撫,幫她擦去淚痕,低聲問:“哭什麼?”
孟湘雅揚起笑,嘻嘻哈哈地說:“你傻嗎尤遊,當然是時隔多年再次聽到你親自為我彈吉他感動的呀!”
尤遊的眸子微眯,顯然是不太信她的話。
“好啦好啦,”孟湘雅撅了撅嘴,聲音很小聲地在他耳邊說:“就想騙個禮物而已啦。”
“嗯?”尤遊蹙眉,“什麼禮物?”
孟湘雅失落道:“就知道你不記得了。”她的神情黯然難過,悶悶地說:“你以為我為什麼突然央求你彈這個曲子。”
她有些氣餒地埋頭在他側頸咬了一口,聲音帶上哭腔委屈說:“明天就是我們認識的第37個一百天了啊混蛋!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
尤遊:“……”
孟湘雅在他懷裡撒潑,不斷地罵他:“混蛋混蛋混蛋……”
尤遊低頭看著她,孟湘雅的眼裡都盈滿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