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有些難以自己。
父親許良就是在此處,受到李倉和一夥盜賊鬥法波及,而死去的。
一晃眼之間,已經過去了數年的時間。
那時他才十一歲,體弱多病。
而現在,他已經是練氣十三層的修士。
眼前這座他曾經以為,永遠無法進入的澤山坊市,已經可以隨意出入了。
許豐年還記得,第一次到澤山坊市的時候,曾經好奇的問過父親,什麼時候他才能進入坊市裡面去看一看。
那個時候,父親苦笑著回答他,只要他成為仙師就可以了。
天真的許豐年聽完,還一臉歡喜的說道,等他成為仙師,就一定也把父親帶進坊市裡面。
現在,許豐年已經是凡人裡眼裡的仙師,但他卻永遠無法把父親帶進澤山坊市了。
在坊市入口前面站了許久,引來不少疑惑的目光。
但最終許豐年還是轉過身,沒有進入澤山坊市。
父親再也不可能進去了,他也不想進入這個曾經令他魂牽夢縈的地方。
“那是……”
突然,許豐年在入口旁邊的一個攤位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名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消瘦老者。
許豐年記得幾年之前,李伯的身形還十分健碩,時常能揹著上百斤的藥草,趕幾十里路到坊市外面販賣。
那個時候,父親和李伯頗為投緣,他有時候隨父親到坊市來,總是聽著父親和李伯一邊做生意,一邊談天說地,聽得如痴如醉。
雖然父親和李伯所談的天和地,離不開李家村和許家村那一畝三分地。
說得最遠的事情,也就是在鎮上發生的。
但此時的許豐年,心中卻是無比的懷念。
無比的想,回到那個時候。
“李伯…您還記得我嗎?”
許豐年走到攤前,看著老者問道。
“恕老朽眼拙,實在認不出仙師大人……”
李伯面色有些蒼白,眼晴深處透著一絲畏懼。
雖是凡人,但常年混跡於坊市之中,眼力還是有的。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年,是仙師,而且不是一般的仙師。
“您再看看。”
許豐年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經恢復原貌了,沒有錯。
“大人,老朽實在認不出來。”
李伯聲音有些發抖,他平日裡能打交道的仙師,也就是練氣二三層的練氣期。
不曾見過如此厲害的仙師,看他一眼,都讓他感覺不能呼吸一般。
許豐年趕忙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微笑說道:“李伯記不起來了嗎?五六年賣香黃草的,許家村的。”
“仙師大人,老朽真的不記得什麼許家村,您是仙人,老朽怎麼會認識您,至於種香黃草的,老朽知道有青河村,陳村,魯村,卻不知道有許姓的村子種……”
興許是許豐年收斂了氣息,李伯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說道。
難道這李伯是年老失憶了?
許豐年愣住了。
怎麼可能沒有許家村?
“李伯,我是小豐年,我爹是許良,你不記得了嗎?我小時候,您還讓我爹給我帶過青棗,說是你家院子裡棗樹上長的,可甜啦。”
許豐年看著老者說道。
“仙師大人,我真的不認識,我家也沒棗樹,我們村也沒有棗樹……”
李伯就快哭出來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位仙師要為難他。
“仙師大人,您是不是記錯了,我們李家村確實是沒有棗樹的。”
這時,一名擺攤的漢子或許是見許豐年好說話,走過來陪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