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個電話。”陶灼一拱身子坐了起來,滑下接聽鍵前還清了清嗓子。
厲歲寒那邊的背景聽著好像挺熱鬧,陶灼喊了他一聲,厲歲寒直接問他:“你在哪兒呢,家還是學校。”
“沒,我出門了,在我朋友這兒。”陶灼說著看了眼齊涯,齊涯也正看他,他衝齊涯擠了個媚眼兒,齊涯笑著靠著窗戶上,給他拋回來。
厲歲寒“啊”了一聲,說:“那沒事兒了,掛了吧。”
“你跟我這遛傻小子呢?”陶灼追問,“肯定有事兒,不然你不能給我打電話。”
“真沒有。”厲歲寒在電話裡笑了,“正好跟幾個朋友在學校附近,想著聞野和安逸不在,你要是自己在學校挺無聊的,帶你去玩兒,已經玩上了可不就沒事了。”
陶灼覺得這句“帶你去玩”聽著特舒坦,讓他的心情瞬間從“愉悅”升級成“非常愉悅”,他翻個身又躺成了倒掛金鉤的姿勢,朝天上伸著腿晃腳趾頭,說:“那可不行,太可惜了,我得申請保留機會,過兩天開學了再兌。”
“給你保留個鼓勵獎。”厲歲寒笑著掛了電話,“好好玩兒吧。”
陶灼在床上美了一會兒,繼續跟安逸發微信,伸脖子問齊涯:“你剛問我什麼來著?”
“問你個難伺候的等會兒想吃什麼。”齊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窗臺上蹦了下來,趿著二夾角坐去了電腦椅上,背對著陶灼“喀喀拉拉”地亂轉,“燒烤還是炒菜?”
“想吃烤魚了。”陶灼非常愉悅地說。
陶灼的鼓勵獎一直等到一個月以後才被兌現。
五一結束他們開始上新的課題,系主任估計腦子被門夾了,從人物設計到分鏡,甚至後期配音,讓系裡每個人畫一個完整的故事出來,時長不少於20秒。
“我們不是剛進系麼?這不是大二的課麼?”安逸簡直要瘋,抓狂地喊,“我連那個軟體都沒摸明白!”
陶灼也覺得不想活了,20秒,平時也就是回條微信的功夫,而要分割在畫面裡,如果嚴格按照1秒24幀的要求來畫,20秒,就是……
“四百八十張?”安逸傻了,“畫到我畢業?”
“正好直接當畢設。”陶灼接了句。
“做夢呢?動畫系的畢設不能少於兩分鐘,你們還得再貼一分四十秒。”聞野跟他們一塊兒在食堂吃飯,笑得幸災樂禍。
“你們當時也這樣?”安逸問。
“熬著吧,以後通宵是常態。”聞野安慰他,“咱們院數動畫系最瘋,厲歲寒大三有一回連著熬了四天半,一個人畫了一分多鐘,現在還年年被拿出來打畢設班的臉。”
接下來一個月的課,整個系就在跟這瘋球作業死磕。
雖然系主任寬限了時長,縮減為15秒,酌情配音,也不用上色,陶灼還是畫得要死要活。
前面他還能被厲歲寒的傳奇事蹟激勵著,力求把畫面做到最好,動作儘量不掉幀。
然而等到了死線跟前兒,一棟樓就他們系的寢全部亮著燈通宵趕作業時,他頭昏腦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重複畫些什麼了。
交完作業的那天中午,陶灼像是回到軍訓結束的那一天,一寢室連衣服都沒換,橫七豎八睡到晚上七八點。
如果不是安逸喊他,陶灼感覺自己能一覺睡到第二天,不過一聽安逸問話的內容,他瞬間清醒了不少,抓起手機眯著眼看群。
他們四個人拉了個群,偶爾閒聊,陶灼在微博刷著什麼好笑的影片喜歡順手往裡發,更多時候用來分享美團和餓了麼的紅包。
他網上翻了翻,看見聞野在群裡挨個兒圈人,問:你們結課了?明天出去玩兒啊,過個超齡六一
然後是安逸和他的打情罵俏,快到底了陶灼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