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歲寒也不管她,像個真正的爸爸,穩穩當當地坐著繼續吃自己的,讓貝甜去洗手刷牙再回房間。
貝甜在衛生間與房間之間跑來跑去,動畫片浮誇的配音從門縫裡露出來,陶灼喝著厲歲寒煮的湯,味道果然還是一般般,氛圍卻很像一個三口之家,讓他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厲歲寒見陶灼有一口沒一口的不好好吃飯,就盯著他看,奇怪地問:“怎麼了?難吃到咽不下去?”
陶灼搖搖頭,隨便戳了一塊什麼在嘴裡嚼,又喝了口湯,問厲歲寒:“你喜歡吃什麼?”
厲歲寒想了一會兒,自己也說不出個具體的四五六。
“沒什麼特定的,”他只能答,“我不像你,嘴刁。”
陶灼不滿意地“哦”一聲:“我嘴刁不也在吃你做的飯。”
厲歲寒給他又夾了一大筷子菜,陶灼氣笑了,在桌子底下抬腳踢他。
兩人把這頓飯吃得像在做問卷,陶灼又沒頭沒腦地問了厲歲寒喜歡喝什麼,穿什麼,看什麼,除了掙錢畫畫還愛做什麼。
厲歲寒前幾個問題還配合著想,後面就懶得回答了,靠在椅背上看陶灼,問他:“要送我東西?”
“想得挺美。”陶灼側著腦袋打量他眯會兒,伸根手指頭過去,在厲歲寒腰上戳了一下。
“怎麼了你今天。”厲歲寒四平八穩的坐著,避都沒避一下,只被陶灼小孩子一樣的舉動逗笑了。
“你腰不護癢啊。”陶灼說。
厲歲寒“嗯”一聲:“腰上不護。”
“那護哪?”陶灼脫口就問。
厲歲寒不說話了,又看一眼陶灼,目光裡帶上些微妙的意味深長。
陶灼在開口的同時就發覺自己失言了,大家都是男人,癢不癢的,簡直像是在蓄意引導什麼往下身走的話題。
他端起碗又喝兩口湯,有些尷尬,就換了個話題來前想好的話題:“其實兩年前我本來打算,大概就在這時候跟你告白。”
厲歲寒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12月31日,20:32。
“說完正好留點兒時間適應適應新關係,”陶灼又往嘴裡塞了一顆草莓,看著厲歲寒邊嚼邊說,“正好就一塊兒跨年了。”
厲歲寒調整一下坐姿,望著陶灼的眼神有些心疼。
結果他們都知道了,跨年夜錯過了,陶灼被稀裡糊塗佔一通便宜,第二天還被拒了。
“哎,厲歲寒,你跟我說實話,”陶灼兩條胳膊往桌上一趴,朝厲歲寒那邊靠了靠,“你當時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厲歲寒沒想到陶灼話頭一轉,卻是轉到這兒了。
他笑了笑,說:“聽實話麼?”
“這問題你也好意思問,”陶灼指指自己的臉,“我看著就那麼愛聽假話啊?”
不知道是不是家裡的環境屬於厲歲寒,讓他比較放鬆,還是這回問題的主體在於陶灼,厲歲寒沒像之前一樣不配合,反而很認真的耷著眼皮想了一會兒。
然後他把胳膊肘支在桌上,兩隻手貼合著擋在鼻前,望向陶灼,眼睛和嘴角微微彎起來。
陶灼被他這眼神看得心口猛地一癢,心想怎麼好像變回了當年帶我家教時那個大男孩的模樣,你是害羞了麼?
“那時候我確實能感到你對我有些……不一樣的反應,”厲歲寒斟酌著說,“但比起喜歡,我當時覺得,你應該只是好奇。”
“……好奇?”陶灼驚呆了,他簡直快忍不住本末倒置,覺得齊涯的每句話都在“一語成讖”了。
“為什麼啊?”他有些不爽,還覺得很懵。
所以真是沒感覺到他的一腔熱情?
完了你陶灼,活了二十四年就喜歡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