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隻會煲仔飯麼?”他問厲歲寒。
“現在也差不多。”厲歲寒笑了,眼角彎起柔和的弧度,“別的還是瞎糊弄。”
“今天煲麼?”陶灼說著就有些想吃。
“不煲,”厲歲寒若無其事地看他,“想吃下次再做。”
陶灼捕捉到他話裡的“陷阱”,有些想笑,心想這人太壞了,一兩句話就把“下次”給定了。
貝甜在旁邊仰脖子盯著樓層數,突然插入一條冷靜的評價:“雞蛋糕還可以吧。”
“是雞蛋羹。”厲歲寒說。
“羹。”貝甜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陶灼看著他倆一本正經的表情笑出了聲。
吃飯這種事,去餐廳和回家自己做,絕對是兩種不同的感受,進家門那一瞬間的鬆懈和歸屬感,是擁有多少回憶的飯店也比不上的。
時隔兩年再次來到厲歲寒的私人空間,陶灼竟然沒覺得有多陌生。
大概因為在小影片裡看過這房子的格局,並且這裡的裝修和佈置,都仍然充斥著熟悉的厲歲寒的風格。
簡約,大氣,一絲不苟。
除了貝甜的房間。
貝甜像是終於邀請到小夥伴來家裡玩一樣,到家就拖著陶灼去她臥室裡參觀。
陶灼看一眼就要笑倒,厲歲寒肯定是把貝甜喜歡的東西全都給她搬了一份過來,屋子亂七八糟又溫馨,地毯上的大小娃娃快要堆出一座小山,屋角竟然還紮了一個公主風的小帳篷,裡面躺著一隻巨大的唐老鴨。
貝甜開啟電視放動畫片,書包也沒摘就鑽進帳篷裡,還拍拍旁邊,想讓陶灼也坐進來享受一下。
陶灼忙說不了不了,我進去你的房子就塌了。
他在屋子裡溜達一圈,轉回廚房門口靠著,看厲歲寒做飯。
厲歲寒剛洗好一小盆草莓,裝在兩隻水晶碗裡,轉身遞給陶灼,讓他拿去跟貝甜一起吃。
陶灼給貝甜送完草莓,又回來靠著門框,吃著草莓繼續看厲歲寒忙活,欣賞他居家的模樣。
厲歲寒時不時跟他說幾句話,比如問他現在還是不吃西紅柿?或者告訴他冰箱裡有厲貝甜的蛋糕和黃桃罐頭,讓他自己去開。
陶灼點頭搖頭地應著,捏草莓的手突然若有所思的慢了下來。
他發現一件事——他確實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厲歲寒。
不止是厲歲寒不想告訴他的過去,或者他家裡那些事,而是類似於厲歲寒的愛好、口味、小癖好小傾向,包括他各種不經意間的肢體語言和反應……等等等可以靠暗中觀察得到的資訊。
比如厲歲寒知道他喜歡老醋蟄頭和甜品,知道他喜歡去什麼風格的餐廳吃飯,知道他耳朵不禁碰,知道他有點兒小虛榮,喜歡各種賞心悅目的玩意兒,喜歡被誇,還喜歡聽華而不實的話。
那厲歲寒呢?
他愛吃什麼?
陶灼腦袋空空,竟然想不出一道具體的菜名。
這讓他覺得很神奇。
陶灼試著回想兩年前跟厲歲寒同居的那一段日子,第一時間彈出來的印象標籤只有八個字:厲歲寒,很帥,煲仔飯。
兩年後倒是多了一條,還是個“大王八”。
“不夠了解”這個想法就像一個線頭,陶灼冷不丁把它扯了出來,後面再看厲歲寒的一切都忍不住開始往細了琢磨。
吃飯的時候,厲歲寒慢條斯理地把兩人的餐具佈置好,飯菜端上來,動作都很不經意,卻把陶灼愛吃的菜都放在了靠近他的那一邊,又把比較大的湯碗和盤子朝旁邊擱,省得他夾菜時礙手礙腳。
陶灼看著那些平時沒有多去在意的細節,陡然有點兒汗顏。
如果他們對對方而言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