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埋在床單裡“嘿嘿”一樂。
“前提是你得琢磨明白,你怎麼想的,那人怎麼想的,你到底想要什麼,”陶臻說,“這麼大人了,別一天稀裡糊塗的。”
陶臻嘴皮子一碰,什麼也沒答上來,又把問題扔回給陶灼自己。
陶灼也不想稀裡糊塗的,不想稀裡糊塗的被厲歲寒牽著走,也不想這麼稀裡糊塗的難受。
可是他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麼樣。
他心裡有結,有疙瘩,他不知道怎麼去解開這個結,厲歲寒的理由聽上去似乎是可以接受,他錯過件衣服還有事後後悔的時候,放在人身上也說得通。
但他就是硌得慌。
他又想起了黎洋,厲歲寒那個前男友。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黎洋可不是厲歲寒因為“後悔”去追來的。
怎麼到他這兒就非得多個流程呢?
這話就沒法跟陶臻說了。
陶灼眼前自虐般來回旋轉著那一年樓道里的吻。
那時候的他們正是自己重新在大學遇到厲歲寒的年齡,剛大二的厲歲寒和黎洋都顯得青春洋溢,他們眼睛裡有張揚瀟灑的光,對視一眼就會笑,沒有距離也沒有顧慮。
那是他所錯過的,厲歲寒最無畏的時光。
第19章
陶灼第一次跟厲歲寒聊起黎洋,是在大一下學期的六一兒童節。
不論小學還是大學,“下學期”永遠是最愜意的時候。
從冬入春,冰消雪融,滿校園都飄著荷爾蒙,假期幾乎是一月一個不斷,聞野和安逸在這天時地利的好時光裡維持了一個學期的勾勾搭搭,今天我喊你吃飯,明天你找我學軟體,你來我往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的小火苗肉眼可見地劈里啪啦。
前面幾次見面他們還各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要去吃飯,安逸肯定把聞野帶上,說不想讓陶灼覺得自己重色輕友,聞野自然而然也叫來厲歲寒,二對二的結對子,東吃西逛。
後來四個人一塊兒去滑了次雪,正好那天趕上不知道哪家天才企業去團建,滿山的人,你撞我我撞你,大家都摔得跟豬頭一樣,就徹底放開了。
滑雪回去後,安逸出門的頻率就明顯開始增多,大多是聞野找他,訊息和電話也越來越頻繁,陶灼能從安逸不時分享給他的聊天截圖,和接打電話的語氣中,聽出兩人關係由陌生到逐漸親密的整個過程。
五一小長假陶灼去找齊涯,安逸跟聞野去了鄰市新開的水上公園兩日遊,兩人也沒斷聯絡,安逸在微信上一陣陣地跟陶灼彙報些雞零狗碎,玩這個了玩那個了,他們晚上要一起過一夜,聞野買飲料的時候直接買了情侶杯跟他分著喝。
吧啦吧啦。
最讓陶灼受不了的是那句:我靠褲子溼了,他怎麼感覺看起來那麼大啊?
這話簡直看出了陶灼的膝跳反應,他腿一抬,差點兒把趴在床尾玩遊戲的齊涯給蹬出去。
齊涯正手忙腳亂的收怪,暴躁地“操”了一聲,捧著手機往旁邊蠕動。陶灼就把腳架在齊涯屁股上,想象著聞野“看起來很大”的溼褲誘惑,笑得直顫。
我怎麼感覺你看起來那麼渴啊!
他給安逸回過去。
“有病吧你?一晚上傻樂個沒完。”齊涯把手機一扔,拍開陶灼的腿往他身上騎,兩手捉著陶灼的手腕不讓他動,掐他。
“安逸太賤了,受不了。”陶灼還在笑,被齊涯壓著肚子倒不過來氣兒,偏頭咳了兩嗓子,往外推他的胯骨,“別壓我,要吐了。”
“他倆成了?”齊涯抬抬下身,直接腿一蹁下了床,去窗臺邊上跳了兩下,悶頭點上根菸。
“快了。”陶灼翹著腿靠在床頭上,“太有意思了這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