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從院牆的拐角走出來,二人放輕腳步快步走遠。
“阿羌編故事挺有一套。”隋玉說。
“你兒l子一天比一天煩人,為了壓制他,老老小小各顯神通。”趙西平哼道。
隋玉牽住他的手,倚著寬厚的肩膀問:“看樣子你對我兒l子挺不滿啊。”
趙西平哼笑兩聲。
隋玉用頭捶他。
“他是個人精,你別看他在你面前又乖巧又懂事,犯起倔讓人惱火。”趙西平申冤,“你不是給他捎回來兩條厚褲子,那條白色的,穿髒了我給洗了,曬乾了就變小了,他硬是賴我給他洗壞了。你評評理。”
“噢,就是你洗壞的。”隋玉已經看過那條褲子了,“你用熱水洗的?羊絨布的衣裳要用冷水洗。”
趙西平頓住腳。
“我兒l子沒冤枉你吧?”隋玉輕捶他一下。
“我不知道。”趙西平解釋。
“嗯,除了這事還有什麼事?”隋玉問。
“他看見母雞下蛋,問公雞為什麼不下蛋。聽殷婆說小雞是從雞蛋裡孵出來的,他覺得自己也是從蛋殼裡孵出來的,夜裡不睡覺,他在我耳邊學公雞打鳴。”趙西平頗有怨言。
隋玉哈哈大笑。
受她影響,趙西平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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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隋玉笑著繼續問。
“小米有段時間挺忙,她把阿寧送過來讓老牛叔幫忙看著點,那孩子膽小又話少,被一隻大公雞攆得哇哇哭。小崽看見了幫忙去趕,他膽子大,拎個棍子跟大公雞打起來了,阿寧屁事沒有,他被雞蹬破手,這下阿寧不哭了,他嚎了半天。”
隋玉讚許地點頭,“不錯,有哥哥的風範。之後呢?”
“之後那隻大公雞進鍋了,他把兩隻雞爪子啃了,過兩天手上的傷好了,他就喜歡上啃雞爪子。”
“以爪補爪,覺得吃了雞爪他就厲害了。”隋玉說。
趙西平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多可愛啊,你還不知足。”隋玉攀著他的肩膀一蹦,整個人趴在他背上,她側著臉說:“看來趙小崽的日子過得挺精彩,難怪我跟他說明年還要離開,他沒什麼反應,問他傷不傷心,他也說不傷心。”
趙西平摟住搭在腰上的兩條腿,說:“他惦記你託商隊給他捎東西回來,你沒回來的時候,他天天唸叨。”
隋玉明白,小孩都是喜歡收禮的。
“我也惦記你。”不想再談孩子,趙西平在夜色的遮掩下說情話,“我隔三差五做夢都會夢見你。”
“夢見我在做什麼?”隋玉曖昧地朝他吹口氣。
男人悶聲笑,看向前方不言語。
“換個問法,夢見我在跟你做什麼?”隋玉纏緊胳膊,貼著男人的脖頸細聲細氣問。
“割麥子。”
“呸。”隋玉朝他呸一口。
趙西平朗聲大笑。
“待會兒l回屋了告訴你。”他轉身往回走,“今晚讓趙明光跟他舅睡。”
“能支走?”
“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然而夫妻倆回去,發現趙小崽已經躺在床上了,他換上淡紫色的肚兜和小短褲,紮起的小辮散了下來,頭髮微卷,蓬鬆地頂在頭上,漂亮得像個小姑娘。
“娘。”趙小崽一個跟斗翻坐起來。
“哎。”隋玉甜滋滋地應一聲,她坐到床邊摟過崽,跟隋良說:“他像不像個小丫頭?”
隋良點頭,“你們回來了,我就回我的屋了。”
“你跟你舅舅睡,明早你倆早早起來去牽馬吃草。”隋玉不忘正事,“我累了,明早肯定要晚起,你要是早早醒了,肯定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