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那顆折磨了他好幾天的牙就這樣掰掉了。
小花明顯驚住了,她瞪著手上的牙,轉眼看哥哥吐一口血水,她嚇得“嗷”地一聲哭出聲。
隋良哈哈大笑。
隋玉從屋裡出來,趙西平也擦著頭髮開啟隔壁浴室的門,院子裡哭的哭,笑的笑,還有一個蹲地上吐血水,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是咋了?”隋玉問。
“小花替我拔掉一顆牙。”小崽咧嘴,“她嚇哭了。”
“眼淚都沒掉,她假哭,就是怕挨訓。”隋良揭穿小花的偽裝,他把趴在懷裡的外甥女扒拉出來,“你們看。”
可不是嘛,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眼眶都沒紅。
趙西平走過去接過她,納悶道:“人不大,心眼還不少。”
隋玉去檢查小崽的牙,“牙在你嘴裡怎麼讓她扯掉了?嘴張開我看看,扯到肉了,你別再舔了。”
“娘,它一直流血。”小崽哼唧。
“舀水漱漱口,晌午別喝湯,用後面的牙嚼菜,晚上睡一覺,明天肉就長好了,嘴裡的肉長得快。”隋玉抹掉他嘴邊的血,她轉身瞪小花,“又幹壞事了。”
小花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乖順地交出手裡的牙。
“應該是小崽這幾天一直嘗試著掰他的牙,小花看見了,這不,好不容易得到機會把手伸進她哥的嘴裡,一把就給拽下來了。”隋良笑,“是個好事,牙掉了,小崽不慪心了。”
隋玉瞪他一眼
,她低聲說:“她現在懂得看人臉色,你再笑一會兒,哪天你睡著了,她能伸手摳你的嘴掰你的牙。”
“掰就掰了,又不是外人掰的,便宜不出外,老了也是要掉光的。”趙西平陰陽怪氣地膈應人。
“對,掰了我也高興。”隋良硬著頭皮點頭。
“那我也掰一顆,我也不是外人。”小崽壞笑。
“行行行,上面一排牙留給你掰,下面一排牙給小花練手。”隋良沒好氣,“你們要不要再生一個,我還有條舌頭能扯出來當彈弓打鳥。”
隋玉大笑,“算了,給你留條舌頭說話。”
趙西平也笑了。
小崽樂不可支,他樂顛顛地扒著舅舅往外走,想想扯著舌頭打鳥的場面,他笑得直不起身。
小花左看看右看看,她不明白大家為什麼笑,但也跟著傻樂。
趙西平拿走她手上的牙,胳膊一甩,牙扔到屋頂上。
“啊——”小花叫一聲。
趙西平點點她的小米牙,說:“等它長大了也扔到屋頂上。”
小花似乎明白了,她緊張地閉著嘴,再也不敢摳了。
“我近些天不去官府當值了,我在家守著,免得外族使者過來接觸我們府裡的下人。”過河的時候,趙西平跟隋玉交代他接下來的行蹤,“等使團離開敦煌,我再去當值。”
“棉花快收完了?”隋玉問。
“嗯,最後一茬了,這茬摘回來之後,就要著手拔棉柴了。”趙西平說。
棉花到了收穫的尾聲,最後一批出關的商隊踩著秋天的尾巴帶著棉織品匆匆離開,剩下的商隊都留在敦煌城過冬,等待織布坊做出適合春秋蓋的棉被和棉馬甲,以及月事帶和更精美的繡品。
地裡的莊稼歸倉,一場帶著寒意的冬雨落下,帶著沙塵味的西北寒風席捲了河西地區,入冬了。
最後一個商隊進城,商隊直奔城北。
“趙中郎將,你老爹託我們捎個信,他跟你娘今年不來敦煌過冬了,吶,這是他託人寫的信。”客商遞來一塊破布,又問:“客舍裡還有空房子嗎?”
“客房住滿了,倉房還有空置的,我弄幾張床搬進去,你們將就著住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