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計一百二十四斤。她讓他拿下去,讓僕婦搓四斤的棉線,再做十二床十斤的棉被。
五月初,餘氏商隊帶著二十床棉被、二百張羊皮和一百張狼皮離開敦煌,一同離開的還有從宋從祖手裡買的二十頭駱駝。
這個商隊上午剛離開,城裡的商販過了晌就來了,他們用駱駝馱來錢箱,又從貨棧裡挑走餘氏商隊帶來的東西。
茶葉在敦煌叫不上價,隋玉都留下了,打算在入冬的時候賣給過路的商隊。
春種的季節結束,棉花都種在地裡了,馬農監終於有空閒時間來找隋玉。
去年曬了大半年,今年又在地裡曬了二個月,他黑得像是灶洞裡爬出來的。
隋玉想到趙西平,不由莞爾一笑。
她給馬農監泡一碗清茶,說:“為了忙春種,你們都辛苦了。”
“得陛下信任,再辛苦都值得。”馬農監抿口茶,說:“這個茶倒是挺香。”
“從巴蜀郡過來的商隊運來的,你要是喜歡,待會兒給你裝一兜。”隋玉還惦記著屋裡的孩子,她直接問:“你過來是有什麼事?”
馬農監苦笑,他拿出自己算的賬,說:“之前是我錯估了,我想著買下這些棉花苗,頂多一二十萬錢。哪曉得棉花苗看著不多,移到最後竟然累積到千萬株,就算一文錢一株,也要四十二萬錢。”
隋玉挑眉,她驚訝道:“一文錢一株?不對啊,我一直都是說二十文一株。”
馬農監搖頭,說:“朝廷拿不出這麼多錢。”
“你說錯了,棉花能給朝廷帶來萬萬錢。今年只是河西二郡就種下七八千畝的棉花,棉花稅最少有六十四萬斤,棉籽折一半,只賣棉絨,一斤二十錢,也是六百四十萬錢啊。”隋玉跟他算賬,“這還只是河西二郡的棉花稅,關內的棉花最少能種五千畝吧?棉籽是官府發放的,一畝稅收最少一百二十斤,這又是六十萬斤。朝廷哪會沒錢?這還是按最便宜的算,朝廷怎麼都不可能賣純棉絨,做成棉被,哪怕一床一千錢,你算算多少錢。”
馬農監啞口無言。
“這只是你的想法吧?”隋玉問,見他不作聲,她打發道:“你上書陛下吧,陛下是大漢的帝王,百萬錢在他眼裡就是毛毛雨。這筆錢若是不想給,也可以賒欠給我,秋收時用棉籽抵債,我再賣給商隊。你們沒有這個人脈,我有。”
這話太硬氣了,馬農監被震住了。
屋裡的孩子哭了,隋玉匆匆說句失陪,她回屋奶孩子去了。
等她再出來,樹下已經沒有馬農監的身影。
河西邊的宅子封頂了,勞工在裡面砸地面,一錘錘悶響聲,引得小花直勾勾盯著。
“我們快要搬家了,搬進大宅子,小花喜歡什麼?喜歡明亮的屋子,喜歡睡大床,喜歡大屏風,喜歡軟軟的地毯,娘都給你弄來。”隋玉親了下小閨女的胖臉蛋,見她咧嘴笑了,她轉個身,握著小丫頭的手往東指,說:“你爹快回來了,你舅舅也快回來了,可惜你還沒斷奶,我們娘倆不能跟你哥哥一起去城門口等著。”
聽到“哥哥”二字,小花扭頭往學堂所在的方向看。
“你哥哥不在學堂,他想爹和舅舅了,在城門口等著他們回來。”隋玉扶正她的頭,下一瞬,金麥穗出現在河邊,她吹個口哨,金燦燦的大馬噠噠跑來。
“這是誰的馬?是不是小崽的?小崽是誰?”隋玉握著小丫頭的手去摸馬頭,她觀察著小花的表情,小丫頭瞪大了眼,明顯有些害怕,但嘴巴抿得緊緊的,不哭也不喊。
摸到馬頭了,隋玉鬆開小丫頭的手,小手立馬縮回去,幾瞬後,她又伸手想捏馬耳朵。
“真是個膽大的丫頭。”隋玉笑了,“等你長大了,娘也送你一匹神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