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太貴了。”杜坊主一口否決,“玉掌櫃,你要知道,織一匹棉布就要用五十斤的棉線,按你的價,我們要把棉布賣出一千五百錢一匹才能賺錢。你也是去過長安的,長安的綢緞才一千二百錢一匹,貴人能買色澤更好的綢緞,為什麼用更貴的價錢來買棉布?”
隋玉狡黠一笑,說:“棉布不賣給當官的人不就成了,你們忘了?商人不能穿綢緞,他們錢財滿倉只能穿麻布和帛布,憋不憋屈?而棉布比麻布軟,比帛布厚,量還比綢緞少,能穿上棉布衣可不就是彰顯財富?他們這些人不會嫌價貴,反而價錢越貴越有面子。”
杜坊主叔侄倆沉默了,這番話實在是有道理,不服都不行。
“但過幾年,棉花種植的多了,再賣這個價就不可能了。”杜坊主看著隋玉,言外之意很明顯,兩家是簽過契的,他擔心她往後一直用二十錢一斤的價錢把棉花賣給他。
“等別處也種上棉花,別人賣什麼價,我也賣什麼價。”隋玉承諾,“也就是棉花沒大規模種植之前,你們佔了獨家的優勢能大把大把賺錢,這時候不賺錢還等什麼?”
“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喊人來稱棉花。”杜坊主拍板。
攢了五天的棉花絞去棉籽後只剩一百七十六斤,棉花賣出去,隋玉進賬三千五百二十錢。
在她收到第一筆進賬時,敦煌的驛卒將連籽帶絮的二百三十五斤棉花送往長安,連帶的還有耿中丞的手書。
八月初二,正值棉花大豐收季,隋玉迎來皇上的宣旨,她要趕在年關到來之前,跟耿中丞一起進入長安城。
“良哥兒,小崽,收拾行李了,你們跟我一起去長安。”隋玉興高采烈地喊,“趙西平,你也跟我一起去,讓玉掌櫃給你介紹介紹皇城根下的好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