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嫻輕嘆一聲,說:“我琢磨琢磨,以後跟我出門走商的僕從一人發二百錢好了。”
“你們有多少錢?”綠芽兒跟小春紅打聽。
小春紅下意識朝隋玉看,哪怕看不見人,但不見人出聲,她隱約能明白主子的意思。
“我們不告訴你。”小春紅趕在其他人開口前截斷她們的話,她俏皮地說:“這是我家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綠芽兒“嘁”一聲,“等我掌家了,我也給奴僕分利。”
隋玉撫掌,笑著說:“宋小當家闊氣,夠豪爽,我喜歡你這樣的。”
“傻丫頭……”宋嫻無話可說。
綠芽兒在黑暗裡不服氣地哼了哼,她可不覺得她傻,她家的奴僕已經覺得不甘心了,若是不效仿隋嬸嬸,保不準他們會暗地裡使壞。
不知又過了多久,外面鏟沙的僕從走了,風沙似乎也小了點,隋玉隱約聽見幾聲駱駝叫。然而她剛掀開一角簾子,兇殘的狂風一股腦鑽進來,差點把她掀倒了。
藉此她也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地上堆的黃沙估計已經埋過腳踝。
坐在帳篷裡不知外面是白天黑夜,肚子餓了就嚼幾口炒米,這東西每個人的兜裡都有,隋玉和宋嫻也不擔心隔壁幾個帳篷的人餓肚子。
一兜炒米吃空了一半,外面的風聲小了,旁邊帳篷裡的人出來了,隋玉和宋嫻她們也抖開壓在黃沙裡的門簾子出去。
天還是昏的,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塵沙織成的黃紗帳,巨石和土墩分明沒有神態,隋玉卻彷彿能看出它們的疲憊。巨石下拴的駱駝更是疲憊不堪,它們倒在地上動不了,嗓子都叫啞了。
隋玉讓甘大甘二從帳篷裡搬罐水出來分給人和牲口喝,見張順帶人去檢視駱駝的情況,她讓小春紅帶人規整帳篷,以現在這情況,之後的兩二天都無法動身。
宋嫻和綠芽兒去檢視自家商隊的情況,布匹、糧草、乾糧一一清點。
“都沒問題,趕在風暴來之前,我帶人就把貨搬進帳篷了。”宋老冬說。
“冬叔,勞你操心了。”宋嫻感激道。
“應該的。”
“嗯,護我們走商,你們有苦勞也有功勞,我想了下,以後跟著商隊出來做事
的僕役,我給你們每人發二百錢。”宋嫻藉機把獎賞許出去。
沒人不愛錢,就連忠誠的老僕也不例外,他沒有推拒,臉上笑出一把褶子。
“主子,我們丟了兩頭駱駝。”張順滿面驚慌地跑過來,他遞給隋玉兩根綁在一起的繩索,說:“蛋殼和它娘咬斷了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
隋玉變了臉色,繩索上唾液未乾,黏滿了塵沙,離斷裂口半指遠的地方殘留著整齊的牙印,確實是它們自己咬斷繩索跑的。
“我帶人去附近找找?”張順不安地說,“都拴得好好的,其他駱駝都在,單單少了它倆。”
隋玉看向走過來的宋嫻,問:“你那邊情況如何?”
“都在,我的駱駝都是馴熟的,咬繩子的駱駝活不到長大。”宋嫻說。
隋玉看向張順,說:“算了,不找了,別駱駝沒找回來,人再丟了。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兩二天,看它們會不會再找回來。”
“這兩頭是野駱駝吧?”宋嫻問。
“我家的駱駝都是野的,蛋殼一出孃胎就跟我們回家了,它對野外的族群沒什麼印象,它娘肯定是有記憶的。”隋玉恨恨地甩了繩子,說:“崽子給它養大了,它招呼不打一個就把崽子拐跑了。”
“跟你打招呼了,它也跑不了了。”宋嫻說,“回去了我送你兩頭駱駝,別生氣了。”
隋玉不肯要,“沙塵暴又不是你掀起來的,駱駝也不是你剪的繩子,你給我賠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