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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孫萌一面擔心父親情形,一面又恐怕怠慢了傳旨的盧毓,不禁面色焦灼。

盧毓倒是通曉人情,道:「老大人此刻心情激盪,待平復了,便請張仲景醫官來診一診脈——這也是陛下吩咐的。」

張仲景已攜醫工入內,便在下首坐著等候。

士孫萌鬆了口氣,又有些拿不住皇帝的心思,父親這究竟是失了上意,還是未失上意呢?

一時書房內士孫瑞慟哭過後,由張仲景請了平安脈,出來對盧毓謝過皇帝,又親自送盧毓出府。

眼見盧毓登上天子乘輿,士孫萌同為文士,不禁也有些艷羨,嘆道:「陛下年少,對喜愛之人,真是不加掩飾,拔擢既快,又不相疑,前有曹子脩、蘇危,如今又有盧毓。他還這般年少,日後造化,更是不可限量。」

士孫瑞老成持重,打心眼裡不贊同這等破格提拔官員的作風,凡事還是應該有制度的。但他此刻才接了皇帝恩旨,雖然明知皇帝要盧毓來傳的那些話半真半假,但還是把往日裡的攻訐之語都嚥了回去,最後只搖一搖頭,嘆道:「終非長久之道。」

未央殿中,劉協放下曹昂從河東郡寫來的密信,抬頭見盧毓從外面進來,小少年靴子上還沾著未徹底融化的雪片。

雖已是初春時節,長安城中仍有飄雪天氣。

「給他換雙布履。」

汪雨躬身便要去辦差。

盧毓笑道:「不用了,我等下還要跟著子柏(淳于陽字)兄去北軍巡營,這靴子還是要濕的。」

「那便等下再換回靴子。」劉協卻是不容置疑,隨手將插在案几上花瓶中的撣子抽出來,扔到他身前,「自己撣一撣這滿頭滿臉的雪。」又笑道:「就是你自己不冷,難道也不顧御前失儀了?」

盧毓走入這溫暖的殿中,脖頸裡的雪一化,也覺出涼來,一面自己拍打著身上雪花,一面委屈道:「那臣不是心裡著急麼?既怕您等久了,又怕子柏兄在北軍等久了。子柏兄的脾氣,陛下您也清楚。臣若是去遲了,又得挨罰。」

劉協聽他抱怨般的小孩撒嬌,微微一笑,道:「要你去士孫府傳旨,又沒要你出長安城,怎得去了這麼久?」

盧毓換上溫暖舒適的布履,在下首坐了,捧著宮人呈上來的熱湯,舒服的嘆了口氣,道:「臣真沒想到士孫老大人會哭成那樣,只好等他哭完……」於是細細將士孫府中情形講來。

士孫瑞想的沒錯,劉協要盧毓去傳的那些話的確是半真半假。

劉協記得士孫瑞這一生的功績,但的確已無意再用他。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士孫瑞的年紀也的確到了犯小孩脾氣的時候。有些人老了,會老而彌堅,如盧植一般,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做為國為民之事。而有些人老了,卻越老越軟弱,躺在過去的功績上指點江山。很不幸的,士孫瑞是後者。

聽說士孫瑞回府後把自己鎖在書房裡不吃不喝,劉協並不想讓他搞出人命來,否則影響太壞。所以他要盧毓去傳這一道旨意,給士孫瑞一點最後的體面,也是給士孫瑞一條活路,同時也是撫慰朝中一眾老臣之心。

「老年人心情起伏劇烈,也對身體不好。」劉協平靜道:「既然如此,便讓張仲景隔幾日去給他請一次平安脈,直到他平安歸鄉。」

盧毓咋舌。

「作什麼怪模樣?」劉協笑他。

盧毓擠個鬼臉,笑道:「仲景先生開的藥,那真不是一般的苦。士孫老大人可是有福了。」他身體不算康健,時常傷風感冒,從小到大,沒少喝藥。

「你這半年來,喝仲景開的藥,身子骨不是比從前好多了?」

盧毓笑道:「那是臣這半年勤於習武,鍛鍊出了好筋骨。」

君臣二人說話的這會兒,殿外的雪花已成了一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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