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北平來人,陳總理頒發政令,嚴禁鴉片,陳總理親派人到各省監督禁菸。”
五月天熱了,大太太屋裡窗戶開了半扇,拿起桌上的扇子,替丈夫扇了兩下,“現在私販煙土猖獗,是應該抓,一沾上煙土,變成人不人鬼不鬼,多少家破人亡。”
“上峰親派人督辦,自然不能馬虎,琛州軍我一再三令五申,如果有敢違反上峰命令,抓住嚴懲不貸,軍隊裡軍官一級的要是吸鴉片,軍隊還有什麼戰鬥力。”
大太太拿扇子輕搖,“雲鴻,有個事,我想跟你說,家裡的幾位小姐年紀不少了,秀暖自己交了男朋友,秀瓊今年十八歲了,該說人家了,畹兒今年比秀瓊小一歲,也十七了,該張羅婆家了。”
大太太觀察著丈夫的臉色,林雲鴻點點頭,“兒女的親事,你是她們母親,由你一手操辦,你辦事周祥,我放心。”
他一個男人總不能出去保媒拉線,張羅這婆婆媽媽的事。
大太太笑了,“雲鴻,上次我回北平,去陳總理家,給楊家小姐說親,被陳家拒絕了,陳總理夫人說侄子陳道笙有中意的姑娘,雲鴻你猜這陳二爺相中誰了?”
林督軍把身子正了正,認真起來,“他相中哪家的小姐?”
大太太不無得意,“雲鴻,陳道笙跟我私下裡透漏,喜歡上咱們家畹兒,畹兒現在還小,等一二年,要娶畹兒為妻。”
林雲鴻忽地坐起來,“你這話當真?”
大太太眉開眼笑,“當然是真的,上次陳二爺請我們家的小姐們出去玩,每人給買了不少東西,還不都是借了六丫頭的光,我看陳家的這門親事挺好,陳二爺的家財不計其數,陳總理的意思就這一個侄子,成婚後回北平住,陳家的家業早晚也是陳道笙的,有錢有勢,畹兒嫁到陳家多風光。”
林雲鴻來了精神,“如果真是這樣,那敢情好,陳總理有北方軍隊支援,上臺後,拉攏培植南方勢力,南方各省歷來不太平,戰事不斷,我琛州就像一塊肥肉,誰都想來啃一口,都虎視眈眈,如果跟陳總理結成兒女親家,有了這層關係,有人想打琛州的主意,也要看看陳總理答應不答應,能保住一方太平,黎民百姓安居樂業,這也是我的心願。”
林雲鴻話鋒一轉,“陳道笙未娶親,論長相家世,炙手可熱,只是這麼多名門閨秀,畹兒年紀還小,陳道笙相中畹兒,倒是出乎意料。”
大太太笑吟吟地,“這有什麼奇怪,畹兒年紀不大,課業門門優秀,論長相,也是一等的,性情溫柔和順,男人哪個不喜歡這樣的,林家這幾個姑娘,連她二姐都算在內,我看就畹兒最有出息。”
一番話,說的林雲鴻心情舒暢,握住太太的手,“這都是你的功勞,是你教育得好。”
大太太又趁熱打鐵,“陳道笙跟我保證,一輩子不納妾,只有一個妻子,除了畹兒,他別人不娶,等畹兒十八歲娶過門,把家產都交給畹兒管,一切都聽畹兒的,畹兒要念書,也由著她唸書,畹兒要出國留學,他在國外有房產,畹兒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雲鴻,你說這樣的條件上哪找去,畹兒她有福氣。”
“好,好!”林雲鴻連說幾聲好,“陳道笙能做到這樣,我也放心以後把畹兒交給他,也對得起畹兒早逝的爹孃。”
大太太瞄著丈夫高興,躊躇片刻,“只是我擔心畹兒年輕,這孩子單純,不知道輕重,萬一在學校自己認識什麼人,鬧什麼自由戀愛,到時不答應這門親事,錯過了這門理想的婚姻,那就太可惜了。”
林雲鴻是個武夫,煩這種嘰嘰歪歪的文人調調,一揚手,“什麼情啊愛啊!幾天新鮮,找婆家要務實,情愛能當飯吃,陳道笙答應不討小,家裡事都聽畹兒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大太太看看丈夫,“萬一畹兒堅決不同意,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