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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很快慈眉善目地給七小姐夾菜,“七丫頭,多吃點,你正長身體。”
又對林沉畹說:“畹兒,平常不得閒,你放假了,沒事在家多休息,養胖點。”
大太太偽善,在林雲鴻面前表現出寬厚仁慈,是林雲鴻眼中的賢妻。
除夕,一家人守歲,大家都在客廳裡玩,林秀暖跟雲纓放留聲機聽歌,大太太和三姨太、四姨太陪著林雲鴻打麻將牌。
大少爺林庭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母親身後,看打牌,三少爺林庭銘趁三姨太沒注意他,悄悄溜了。
夜深了,留聲機裡咿咿呀呀唱歌,像催眠曲一樣,林沉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睡得正香,被幾聲炮仗嚇醒了,瞬間驚悸,以為是槍聲,七小姐喊:“放炮仗了,外面放煙花炮仗,六姐,你快別睡了,走出去看。”
林沉畹醒過神來,原來是過年府裡傭人們在放煙花炮仗,她站起來,小楠回房取了她的大衣,林沉畹披上,跟著大家一起到外面看煙花。
夜空深邃,煙花如雨,璀璨了整個天際。流星般的火花從天空直落,如玉樹瓊花,整個上空都被焰火照亮了,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開,像無數的流星,從夜空滑過。
林沉畹仰起臉,太美了!
突然,聽見一個老媽子喊:“六小姐,電話。”
這個時候誰來的電話,林沉畹跑回小客廳。
電話機放在沙發旁桌上,林沉畹拿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機裡傳過來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過年好!”
林沉畹吃驚地愣住,片刻說;“過年好!”
“你在做什麼?”
“在外面看放煙花。”
“還怕放炮仗嗎?”
她的心突地一跳,前世她跟陳道笙回北平,除夕的夜晚,陳府裡放炮仗,她嚇得捂住耳朵,他還記得。
那年的除夕夜,他帶著堂妹和她在花園裡放炮仗煙花,他的兩個堂妹膽子大,自己點燃炮仗,她嚇得躲得遠遠的,他大概當時要笑她膽小,這些往事,以為早忘了,為何他提起,卻這樣清晰。
林沉畹低低地說;“不怕了。”
他沒說話,林沉畹問;“你在北平嗎?”
“嗯!我回北平了。”電話裡的聲音不太清楚。
停了一會,林沉畹說:“我掛了,我要出去看煙花。”
陳道笙沒撂,她先掛了電話,低頭坐了一會,站起來走到屋外,一個炮仗突然炸響,她不自覺地捂住耳朵,她還是怕放炮仗。
看完煙花,林府的子女,給林雲鴻和大太太跪地磕頭,拜年,大太太喜笑顏開,發壓歲錢。
林沉畹後半夜回房睡覺,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多,餐廳早飯已經撤了,叫小楠,“你去廚房看有什麼吃的。”
林沉畹給許媽她放了三天假,回家同她兒子過年去了。
一會,小楠回來,端著一碗湯圓,“小姐,廚房早晨煮了湯圓,我給小姐端了幾個。”
林沉畹吃了三個湯圓,剩下幾個小楠吃了。
她想起高主編是北方人,過年不放假,雜誌社正常上班,他一定沒回老家,走去客廳,客廳裡沒人,昨晚睡晚了,今早林家的主子都還沒起身。
林沉畹撥了高樹增雜誌社的電話,不知道雜誌社有沒有人。
電話機裡響了三聲,有人接起來,不太熟悉的聲音,好像是雜誌社另一個男同事,“喂,你哪位?”
“過年好!我姓林,我找高副主編。”
聽見電話機裡有人喊,“高主編,你那個姓林的作家找你。”
林沉畹聽見電話機裡稱呼她為作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