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山頂。
銀杏樹上的黑袍人緩緩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哼哼了幾聲之後一指官道狼藉回頭對身後白衣人道,“你瞧,離郡輕騎也不過如此,”看到後者毫無表示後又自喃喃道,“不過最後這個傢伙有點意思,能殺掉同階妖物......不然把他弄到身邊玩玩?”
白衣人微微皺眉,“你並沒有將殺死那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黑袍人又回頭看了白衣人一眼後指著他哈哈大笑,“就你這可憐的智慧,就算有一天你的實力強絕天下,也仍舊是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命運,”他嘖嘖兩聲後笑著道,“你不過是想問那條古道的事情罷了,直接問就是了。”
白衣人沉默片刻真就坦白的問了,“你在那條古道之上留了人手?”
“自然,”黑袍人乾脆轉過身來面對白衣人,姿態輕鬆的斜靠在樹幹上,“永昌郡往離郡來的不過兩條大道,這幾天不斷的有類似規模的車隊自北而來經兩條大道南下,我雖隱隱覺得那人混在其中偷渡過去的可能性不大,卻也不好真的就放過了這兩處關隘,但有我親自鎮守兩條大道之間距離最近的山林也就夠了。”
白衣人眉頭一挑嘲笑道,“狂妄。”
黑袍人不以為意繼續道,“你們漢州許多人自己都已經忘了那條古道,但偏巧我卻熟得很,自然會在那裡留下人手,”他發出誇張的讚歎聲,“那可是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隨便放幾個人往那裡一駐,真真是飛鳥都不敢越過的好地方啊。”
白衣人嗤笑出聲,卻沒有開口。
黑袍人大概是看出了白衣人的想法語氣輕佻的道,“別把想法都寫在臉上嘛,這樣可就太無趣了,”他學著白衣人的樣子挑了挑眉毛,“你不就是在想,我隨便留在那裡的人哪裡是那些人的對手?不錯,我隨便留下的人大概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
黑袍人忽的閉口不言了,一雙眼睛盯著白衣人的臉一動不動的瞧,臉上的笑容嘲諷的意思很濃。
白衣人等了一會兒發現黑袍人仍舊一言不發,於是緩緩道,“既然你在那條古道之上分了人手,那這一次的事情倒更簡單了些,我在這,這兩條路就是通途,你......”他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臉上,右手一抬,黑袍人所在的銀杏樹便被一條沖天而起的赤色光柱所籠罩!
在那赤色光柱之內,無論是銀杏樹還是黑袍人,一瞬間就被灼熱的氣息燒得焦黑!
繼而崩裂!
好似蟬殼!
白衣人的臉色卻很難看,他先是皺眉閉目感應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後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微一沉思取出一張赤紅的紙來,伸出手指在上面描畫,紙上隨著他指尖的動作顯出字跡來,等到書寫完畢,他又將那紙張疊成紙鶴往空中一丟,赤色光芒一閃那紙鶴便活了一樣飛向遠空。
白衣人看一眼西方,而後轉身往東方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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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郡古道,大霧如雲海波濤,翻滾不已。
一道近十丈長的赤色光芒好像燒紅的銅柱一般,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轟然落下!
“轟隆!”
山石崩碎!
斷木橫飛!
塵埃與濃霧攪作一團,讓人再看不清那裡的事物,只覺得混沌不堪。
“仙女姐姐,就是現在!”洛川的聲音忽的從塵埃之中傳來!
絕美女子卻早已在前一刻便消失在那裡,繼而一個玄之又玄的聲音跨過了所有時空直接傳入所有人的心底,好似清風拂面,又像暮鼓晨鐘,那聲音之大勝過雨夜驚雷,其小弱於枯葉墜地......
似緩實疾......
剎那之後,天地復又真實,彷彿剛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