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一片血色花海,染了天,染了地,染了整個江面……
「停下!我讓你停下!」他瘋狂想要去到她所在之處,可那江面卻忽然翻湧起來,無數浪花將他絆住了腳,牽住了手,半步前行不了。
女子從空中落入了江水中,濺起一片血色水花,只一瞬,便徹底不見了蹤影。
——南衣!
「南衣!」晏奚猛地睜開了眼,額上冷汗連連。
「主上!」七月一個閃步,湊到了他的床邊,「您醒了?」他已經昏睡了整整五日了。
看清七月面容,晏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人呢?」
七月面露詫異,「什麼人?」
「南衣……夏南衣她人呢!唔……」胸腑傳來劇痛,叫他忍不住鬆了手。
「主上,您被他人內力所傷,內腑受損。」七月扶他躺下,「大夫說了必須靜養。」
「她……人呢?」晏奚側過臉,死死看著七月,「她在哪?」
七月低了頭,沒敢說話。她不知道夏姑娘在哪,也不知道夏姑娘如今是個什麼情況,那一日只主上一人回來了,主上回來的時候蠱化已經解除。
晏奚忽而想到了什麼,急急用視線尋找起來,「追蹤蠱!本座的子母追蹤蠱在哪?」
七月面上閃過一絲異樣,她退到一旁,執了木盅,站在了床邊。
木盅裡便是放了子母追蹤蠱的母蠱,子蠱正在夏姑娘身上。主上便是依著這母蠱一路來到烏陵鎮,尋到了夏南衣。雖然母蠱只有子蠱出現在一里範圍內才會紅光閃動,但無論離得多遠,母蠱都會一直朝著子蠱的方向。
「給我!」晏奚伸出手,眼中急切。
七月抿了下唇,「主上,這母蠱它……」
「給我!」晏奚加重了語氣。
七月一咬牙,直接單腿下跪,將木盅雙手遞了出去,正擺在了晏奚面前。
晏奚吃力地支起了身子,顧不得肺腑疼痛便低頭看向了木盅,只一眼,他的聲音便禁不住顫了起來,「母蠱……碰過了血?」
木盅裡的母蠱已經挺成了直直一條,變成了通體灰色,就如一個小石塊。
「是。」七月低了頭,不敢看他,「主上你回來的時候吐了血,屬下當時忙著帶您去尋醫師,沒注意到血進了裡頭。」
晏奚一把打掉了木盅,目呲欲裂地看著她,「母蠱碰了血!你讓本座再如何尋她!」
「主上息怒。」七月立時伏跪了下來,撐著地面的指尖隱隱發抖。
「咳咳咳……」晏奚咳出了聲,隨意用手擦了一下嘴邊,見到鮮紅顏色,他腦海中又想起了漫天血色,「去找!咳咳……派人去找!將她找出來!」
「是!」七月俯著身子退出了屋子。
側躺在床上,晏奚因為疼痛而蜷了身子,低低咳著,眼框一點點泛了紅色——她沒那麼容易死的。
那一日,晏奚被突如其來的掌風掃到了岸上,等他緩過神,站起身看向江面時,已不見了那個兩人的蹤影。
她沒那麼容易死的。他沒看到,她便沒有死。
她被東方門的師兄救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之前那麼多次,她都死裡逃生了的,這一次一定也會,一定也會的……
不住想著,晏奚的整個人都顫了起來,右手死死攥緊,指尖一點一點扣入肉中。
手心裡彷彿還殘留著她血肉的觸感,溫熱而又殘忍……
「碰——」
下一刻,他將自己的右手狠狠砸在了床沿,骨骼脆響,指骨變了形狀。
十日後,下游發現了兩俱被泡腫了的屍體,一男一女。
女子鮮血流盡,胸口有一一掌寬的窟窿。
男子死死抱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