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南衣眉頭緊鎖地望著床帳,努力思考了好一會兒,都沒個主意。
內功沒了,腿傷了,易容工具早就被收走了,還有各路高手輪班看守。她這是妥妥成了籠中雀。
其實吧,這一次的事情確實很奇怪。
之前在茶棚,肖澄澄突然出現,還提到了葉舟逃走的事情。
那個時候蠱美人的反應是——本尊已經見過他了。以及他現在不足為懼。
然後,這麼個不足為懼的葉舟偏偏那麼巧,就在自己去到茶鋪後頭洗臉的時候偷襲成功。
再然後,就逼得晏奚砍手。
接著自己醒來就聽說葉舟死了?
後來,就有柳霜霜擄了西今的訊息。
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實在是太奇怪了。也太讓人想不通了。
自己只是碰巧路過吉安被擒了也沒幾日。
怎麼這麼巧合,西今也在附近,柳霜霜也在附近,葉舟也在附近?
如果西今是得到自己被擒的訊息,特意來救,那麼倒是說得通他在附近。
柳霜霜要去莫天醫谷尋求醫,路過吉安也算是必經之路,也合理。
葉舟知道晏奚親自出馬尋千面,便想著趁機用千面要挾,一路跟來,也很合理。
但不合理的是——西今的訊息哪裡來的?柳霜霜又是怎麼知道到哪去擄西今的?還有,從獄中逃出的葉舟又是怎麼知道晏奚來此處的目的是尋千面大人?
還有還有,若蠱美人的猜測是真的,柳霜霜是因為葉舟死了,這才設計要對付他。那麼——葉舟死了的事情,過了一天就傳到了柳霜霜那兒了?
這其中,都是誰給傳的訊息?
想到這裡,南衣忽然後脊一寒。
怎麼又一種入局了的感覺。好巧不巧,木山曾經的三位宮主都被聚到了這小小的一處地方。
至於自己……怎麼有點像餌?
「南姑娘,該出發了。」
七月走了進來,正準備上手點穴,好把南衣揹出去,卻見到她主動坐起了身。
「不用勞煩,我自己能走。」南衣一臉真誠,「對了,你家尊上在哪?我能和他聊聊不?」
這會兒南衣滿肚子疑問,總覺得就差一個線頭就能捋順了。是以,不管昨夜是不是不歡而散,是不是撕破臉皮,這會兒,她還是得找蠱美人好好聊聊。
七月看了她一眼,伸手來扶,「尊上在馬車上等著姑娘。」
一個「等」字,讓南衣心中微顫——這廝早有預料了?
在七月的攙扶下,南衣一瘸一拐快速走向門口馬車。
齜牙咧嘴忍著疼爬上馬車,她一掀簾子就看到了躺坐在軟墊上的晏奚。
他左手綁了厚厚的繃帶,正放在身側。
「你來了。」見她進來,晏奚指了指和自己並排的另一個軟墊,「歇著吧」。
兩個軟墊之間隔著一個小榻,榻上還有好些小食。
南衣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搬著腿,找了個舒服姿勢,還拿了塊小點心,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有什麼大仇家?」
晏奚頓了一下,「怎麼說?」
「你這次出門,先是遇上了葉舟拿我做要挾要你雙手,接下來說不定柳霜霜那處也要發難。如果是局,那就是想要拉著西今要挾我,然後再讓我……也砍你雙手什麼的?」南衣自己說著說著眉頭就擰起來了,「但我就奇怪了,如果真是仇家,幹嘛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還不如直接派人殺你?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不是總能幹掉你嗎?」
「不能。」晏奚微笑回了一句,「小南衣猜得沒錯,本尊確實有個大仇人。那大仇人兩年前三番兩次要殺本尊都沒成,這會兒是怕了本尊,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