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前站在門口的兩個侍衛,有那個小藥童,還有……
「師父!」蔡九甫匆匆跑了過去。
屋內一角,李不怨正面朝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待蔡九甫剛將人翻過來,就忍不住驚叫一聲跳了開去。
李不怨已經壓根兒看不出來是個人了,面上的血肉正一層層捲曲著往下淌,別說呼吸了,他這會兒脖子那處化得都快只剩一層皮了。剛才蔡九甫這麼一番動,那顆腦袋直接就撇到了地上,暗紅色的血肉濺上了他的衣襟。
咯吱——
鐵門的聲音。
怎麼會……怎麼會……
蔡九甫嚇得癱坐在地上,胳膊還有腿都在一個勁兒地抖著。
他怕的不是這些屍首,而是鐵門後頭站著的那個人。
原本應該躺在石床上,又傻又瞎的木山主,正著一襲白衣站在門後,略帶微笑地看著他。
「回來了?」晏奚緩緩踱著步子走到了蔡九甫面前半丈開外,「既然回來了,不如幫忙帶個路?本尊想與裴世子單獨敘一敘。」微微一笑,很是親切。
「你、你怎麼可能……」金針封脈乃是師父的絕學,一個被三情蠱控了的人,怎麼可能能夠反抗,還能殺了李大師!
「本尊自然有本尊的法子。」晏奚稍稍彎了腰,俯視他,「若你再廢話,本尊可就要換個人帶路了。」
蔡九甫面上因為恐懼而禁不住地發顫,「你不可能活著走過去的,這院子裡侍衛若是看到你,一定會……」聲音戛然而止。
晏奚繞了繞指尖,冷笑了一聲,「廢話太多。」
再看那摔倒再地的蔡九甫,這會兒已經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七竅流血,一點一點腐了面上肌膚。很快就辨不出容貌了。
嘖嘖嘖,真是難看。
晏奚嫌棄地捂了鼻子,四周看了一圈,視線掃過一具具屍首,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身上。
——嗯……本尊還是死一死比較方便。
「世子,兩個時辰到了。」負責記時的侍女雙手奉上了準備好的衣巾。
「嗯。」裴佚應了一聲,從木桶中站了起來,「蔡九甫那還沒回來?」
「回世子,沒有。」
裴佚心下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畢竟石室離這尚有些距離,李大師也算是上了年紀,走路慢點也是正常。
然而,直到裴佚一切準備就緒,外加喝了半盞茶,那蔡九甫還是沒有回來。
「你,去石室看看。」
「是,世子。」一個侍衛領命走了出去,卻正遇上從外頭跑進來的一個人,兩人差些撞了個滿懷。
「不好了!世子!不好了!」來人滿面焦急,跑得氣喘吁吁,正是看院的一個護衛。
「怎麼不好了?」裴佚看向了他。
「石室、石室那邊……」許是跑得太急,甫一停下,這護衛大喘氣得話都說不穩當了。
裴佚正了神色,安撫道,「好好說話,莫急。」
護衛大大撫了胸口幾下,深吸幾口氣,終於把話說全了,「石室裡頭的人死了!」
死了?
裴佚一下就站了起來,「什麼人死了?」
「那些人都面容盡毀,只能從衣著辨出是……兩位大師,石室的守衛,藥童,還有那位木山主。」
裴佚一揮袖子,徑直掃落茶盞。
「啪——」
杯落瓷碎,一聲脆響讓整個屋裡的氣氛都凝滯了幾分。
裴佚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都死了?」
「是。」護衛已經趴在了地上,分明是被主上的怒氣所駭。
裴佚重重捏了下拳,三步並兩步從桌旁走了過來,「都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