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但不足為懼。」
「為什麼不足為懼?」
一隻手探過來忽然握住了南衣,「我們也有人質。」
這人質自然指的就是南衣了。
「你!」南衣甩了幾下,沒有甩掉,晏奚握得更緊了。
「別動。」他壓低了聲音,「人來了。」
確實來人了,是從村裡走出來的。
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大半夜的不僅不點燈,一個個還都戴了帷帽。看上去很是詭異。
隊伍的最前頭是一排被鐵鎖綁著的人,隨著他們走路,還能聽到嘩啦嘩啦的鐵鏈聲。
「果然。」蠱美人忽然說了這兩個字。
「什麼果然?」
「七月他們被抓了。」
「你看得清?」這般距離,這般黑暗?南衣甚至連那隊人有幾個都瞧不真切。
蠱美人沒有回答,反倒說了一句,「我和你小師弟,你選誰?」
「有必要問兩次?」南衣側過頭,看向了身邊人,雖然瞧不清神色,但能感到此時蠱美人也在看著自己。
「那換一個問題。」晏奚輕輕笑了一下,「要是他們讓你殺了我走出去,你會如何?」
南衣很無語,「我閒來無事玩自盡?」
「如果不是自盡呢?」
「你什麼意思?」
「只是好奇問問。」
「嘩啦啦——」鐵鏈響成一片。
隊伍最前頭的那些人被一個個推得跪了下來。
「晏尊主,若你此刻願意束手就擒,我家公子定保你屬下性命無憂。」
聲音傳來,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人說的,畢竟個個都戴著帷帽。
晏奚握了下南衣的手,輕聲問道,「你覺得呢?」
「沒想法。」南衣冷著聲音,手下用力一甩,總算是把蠱美人的手給甩掉了。
——這麼緊張的時候,這廝竟然還想著拉手,輕浮!
晏奚轉了下手腕,「芒種。」
「尊上。」芒種聽聲辨位果然不差,筆直就走了過來。
「你且與他們說……」一番耳語。
下一刻,芒種運氣傳聲。
「尊上說了,你們盡可動手。殺一個,尊上定能讓你們還一雙。」
然後,兩方就僵持了。
南衣瞅著滿是疑惑,直到月上中天,兩方還是這個狀態,她都有幾分困了。
「這算個什麼情況?」
晏奚已經靠著樹悠閒地坐了下來,「他們在等。」
「等什麼?」
「自然是柳霜霜和你那個小師弟。」
則會兒已經習慣了黑暗。
南衣皺著眉頭,借著月光,看了看對面那些被鐵鏈鎖著的人,又看了看那些戴著帷帽的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狀況,柳霜霜和小師弟來了就能制住蠱美人了?
以七月她們的性子,可都是寧死不背主的。
再說,蠱美人還有二十丈必殺,拼個魚死網破總是行的。
正好奇著,遠遠傳來了奔馬聲。
待馬近了,南衣才勉強辨出來騎馬的是名女子,馬上還橫架著一個人。
該不會……
「夏南衣!你看看清楚這是誰!」橫在馬上的人被直接踢了下來,落在地上重重一響,還伴隨著那人的悶痛出聲。
南衣一下站直了身子,都顧不上腿上還有傷了——這女子的聲音分明就是柳霜霜,那麼馬背上的就是西今!
「夏南衣!只要你把晏奚交出來,我就放了你師弟。」柳霜霜緊跟著躍下馬來,抬腳就踢在了西今身上,「不然,我就讓你這小師弟,求生不得!求死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