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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諭瑧冷笑:“這當中詳情還需要怎麼查?不過是既貪戀馮氏帶給他的榮華富貴,又不甘心鄧氏香火斷絕,偏哀家那二姐又是個腦子一根筋的情種,怎麼也想不到主動為夫納妾。只峰迴路轉,二姐總算有了身孕,只不知腹中是男是女,可她身子又曾遭損,懷這一胎本就艱難,根本不可能再會有第二次。”
“為確保鄧氏香火傳承,便私養外室,使外室有孕,若正室生男,自然皆大歡喜;若外室生男而正室生女,便偷龍轉鳳……”
她的喉嚨微哽,已有些說不下去了。
穆元甫沉默,因為他也是這般認為。
馮諭瑧深深地呼吸幾句,平復了情緒,又問:“鄧啟芳如今在何處?”
“一直在留在府中,候在正院裡頭,只不過鄧夫人不肯見他,也不願見他。”
“他好端端的,不曾有半點損傷?”馮諭瑧追問。
“從外表看來,瞧不出鄧大人有什麼損傷。”玲瓏回答。
馮諭瑧又是一聲冷笑,好一會兒才喃喃地道:“當真是個痴情種啊!我馮家竟出這麼一個情痴,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穆元甫濃眉緊皺,很不喜歡看到眼前女子露出這樣似是自嘲,又似是悲哀的神情。她應該是時刻充滿自信的,可以神采飛揚,亦可以端莊大氣。
馮諭瑧闔著眼眸平息內心的激盪,再睜開眼時,又是那個睿智冷靜的馮太后。
“擺駕鄧府。”
穆元甫不放心她,想要跟著前去,但又想到以如今自己的身份不是很適合,故而只能滿臉憂慮地送走了太后鳳輦。
鄧府正院裡,聞訊趕來的馮諭袖狠狠地扇了鄧啟芳一記耳光,指著他鼻端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好!好一個鄧啟芳,好一個鄧大人,好一個青梅竹馬!你可真對得住我們馮家啊!”
鄧啟芳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如紙,對她的怒罵充耳不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緊閉的房門。
終於……還是暴露了。
這幾年來,他做過無數次東窗事發的噩夢,每一次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他都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夢中,總有一個綁著雙丫髻的小姑娘,仰著肖似妻子的小臉,睜著烏黑的眼睛不停地問他:“爹爹為什麼不要我?爹爹為什麼不要我?”
他回答不出,甚至不敢去看那雙能清楚地映出他面容的眼睛。
他只是……想要個兒子而已。
突然,一直緊閉著的房門便被從裡面推開,他看到了宮裡請來的那位寧大夫走了出來,正欲問問妻子的情況,可馮諭袖動作卻比他快得多,一把揪住寧大夫的袖口,急急地問:“大夫,我妹妹怎樣?”
“救不了了,趕緊進去見她最後一面,然後準備身後事吧!”寧大夫直言。
“你胡說什麼?怎麼會救不了,你不是說自己醫術天下第一麼?怎會救不了!”馮諭袖快要被他這話整瘋了。
“你這婦人好生奇怪,便是華佗再世,也不能與閻王搶人啊!更何況她還一心求死,全無求生之意。好了好了,你若是再扯著老夫說個沒完沒了,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寧大夫一臉煩躁,拂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鄧啟芳大叫一聲“諭姈”便要衝進屋裡,卻被守在門外的宮中侍衛給擋住了去路。
“你們讓開,裡面的是我的夫人,那是我的夫人啊!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他瘋了一般又跳又罵,可那兩名侍衛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回應他半句。
“太后駕到。”隨著內侍一聲尖細的唱喏聲,本欲進屋去見妹妹最後一面的馮瑜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而恭迎太后駕臨。
馮諭瑧目不斜視地直接進了正屋,連翹只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