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一步登天,呸!只待來日跌得粉身碎骨,方能出我心中這口惡氣!”
穆元甫聽得火冒三丈,可聽到此處,忽地心思一動,強壓著怒氣沉聲道:“駙馬此言差矣,若果真有此福分進得宮去,太后賢德,性情寬和仁善,我只要盡心盡力侍奉,又豈會跌得粉身碎骨!”
高力培聞言冷笑:“豎子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以為廢新君,誅親王,逐功臣,如此行為也稱是寬和仁善?”
不待穆元甫再言,他惡劣地接著又道:“也是,若不是那一位喜好年輕俊俏文人公子,你們只怕還活得像坨狗屎,哪裡像如今一般還能有根肉骨頭啃一啃,自是要感恩戴德。”
穆元甫聞言臉色大變,卻不是因他話中惡意,而是那句“廢新君,誅親王,逐功臣”。
難不成是指恂兒皇帝之位被廢,兄長齊王被殺?那“功臣”呢?指的又是哪一位?
瑧瑧她到底在做什麼?!
“高力培,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女子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也打斷了高力培接下來的惡言。
對上永和大長公主陰沉的臉色,高力培悻悻地止了話,可到底心有不甘,小小聲地反駁:“我又沒有說錯。”
頓了頓又嘀咕著:“真是個潑婦,竟敢對夫君大呼小叫,毫無婦德!都是那一位給帶壞的。”
永和大長公主卻聽了個正著,突然出手,用力擰著他的耳朵,陰惻惻地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高力培痛得哇哇大叫:“痛痛痛,快鬆手快鬆手,要斷了要斷了……”
永和大長公主最後再用力擰了一把,這才恨恨地甩開了手,再啐他一口:“呸!你若是不服氣,大可領了和離書滾出府去,另娶個對你言聽計從,會做牛做馬侍候你的去!當老孃稀罕你不成!”
揉著耳朵滿臉不忿的高力培聞言臉色一變,涎著臉湊近,語氣討好:“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生氣呢!”
“起開!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性?”永和大長公主一臉嫌棄。
高力培卻是個能屈能伸的,絲毫不在意她的嫌棄,愈發涎著笑臉往她身邊湊,左一句討好,右一句奉承,到底還是讓永和大長公主的臉色稍霽。
“再有下回,必不饒你!”永和大長公主瞪了他一眼。
高力培連連稱是,察言觀色,見她臉色緩和,忍不住告狀:“賬房那些個狗奴才,我堂堂駙馬去支點銀子,一個兩個竟是推三阻四硬是不肯。連主子的話都敢不聽,這些欺主的狗奴才當真可惡,就應該攆出府去!”
“是我吩咐下去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再私自到賬房支銀子!”永和大長公主冷冷地回了句。
“什麼狗奴才狗奴才,說得自己有多高貴似的,十幾年前你對你口中的那些所謂‘狗奴才’,點頭哈腰的那個熊樣,就跟人家是你祖宗似的!”永和大長公主撇了撇嘴。
在場的楊陳孫三位公子想笑卻又不敢,連忙低下頭去掩飾住。
是呢,十幾年前,誰又比誰高貴?便連先帝也不過一個泥腿子。
大夥還不都是在亂世中掙扎著保命,為了一口吃的,莫說給人當孫子,便是做牛做馬做豬做狗都可以的。
也就是先帝英雄了得,有翻天覆地之能,才有瞭如今穆氏一族的無上地位。
高力培被噎住了,又羞又惱地道:“你你你,你這婦人簡直、簡直……”
“簡直什麼簡直什麼?沒有我們老穆家,你這會只怕還不知在哪個乞丐窩裡到處撿吃的呢!不,說不定早早便去見你們高家列祖列宗了。”
高力培“簡直”了半天,到底不敢造次,只能恨恨地扔下一句:“豈有此理!”
“呸!這府裡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吃我的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