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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了腳步,在前面引路的內侍好一會兒沒聽到他的腳步聲,回身一看,便喚:“周大人,時辰不等人,可不能耽誤了。”
“這不是前往明德殿或正明殿之路。”穆元甫淡淡地道。
那內侍居然毫不慌亂,甚至還點了點頭∶“這確不是往明德殿或正明殿的路,周大人走吧,沒走錯路。”
穆元甫訝然,但見對方絲毫不見心虛,甚至還甚為坦然的模樣,心中狐疑,略思迅片刻,還是跟上了對方的步伐。
那內侍見他跟了上來,這才開始趕路。
穆元甫一直跟著他左轉右轉,然後在一座宮殿的後門處停了下來,不待他仔細打量周遭,那內侍便推開了門,催促他∶“周大人,趕緊進來。”
穆元甫乾脆便也不打量了,坦然地邁進了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已至此,倒不如見步行步。
他倒要看看,是誰把他引到這裡來,目的又是什麼?
內侍引著他一直到了正屋門前,躬身將房門推開,而後向他作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穆元甫只是挑了挑眉,而後揹著手,毫不遲疑地邁了進去。
關門聲在他身後響起,他瞥了一眼房門,見只是輕掩著,並沒有從外面鎖著,心中稍定。
突然,一陣咳嗽聲在屋內響了起來,他回身一望,透過一道若隱若現的紗帳,他看到床榻上躺著一個人,結合方才的咳嗽聲,分明是一個女子。
他皺了皺眉,不假思索地便要離開,忽聽床榻上那女子又驚又喜地道:“陛下,陛下,是您麼?”
那聲音聽來極其虛弱,可知對方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他無心理會,轉身正要走,才邁出一步,又聽那女子的聲音似乎相當迷茫——
“陛下,梁王?梁王……不不,陛下……”
梁王?他愣了愣。
在大梁,除了曾經的穆元甫,不可能會有第二個梁王。
他終於抬眸,透過紗帳望向裡頭的人,片刻之後,才勉強認出裡面之人彷彿是萬太妃?
而且瞧著像是神智不清,甚至將至彌留之際萬太妃。
他有些意外。
幾年前最後一次見她,雖然整個人的陰鬱之氣甚濃,但至少是身體康健的。
幾年後再一見,居然已經成了這般病入膏肓即將不治的模樣?
萬太妃似乎想要扯開床前的紗帳,可手伸了幾回都抬不起來,最後瞧著也放棄了,繼續喃喃地道∶“梁王……陛下……您怎麼不說話?是在怪臣妾麼?怪臣妾不該,不該欺瞞您。”
穆元甫沒有說話。
也不知對方是神智不清認錯了人,還是真的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言語中確是把他看成了曾經的梁王、梁太祖穆元甫。
“臣妾也知道必是瞞不住陛下的,可是,臣妾也想爭一爭,臣妾再不想過那種被輕賤,被當個玩意一般隨意轉手送人的日子。”
“是臣妾偷看了上官將軍的信,知道夫人已經找到了,並且將會哪一日抵達平州。”
“陛下還記得謝軍師麼?臣妾曾機緣巧合救過他一命。陛下向來用人不疑,對謝軍師更是信任有加,臣妾便利用這一點,從他口中知道了陛下欲引蛇出洞的策略。”
“也是臣妾說服謝軍師以慶賀梁王喜得貴子為名,大擺宴席,遍請城中百姓,以給混入城中的燕國敗將挾持人質的機會。”
“他只道臣妾深明大義,不惜以自己為餌,配合梁王捉拿潛入城中的燕國敗將,哪裡知道,臣妾不過是想借此機會,給將要到來的夫人一個下馬威而已……”
穆元甫還是沒有說話,神情甚至沒有半點變化。
有些事,便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