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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殿外的穆元甫便得到了太后傳召的旨意,他下意識地整了整衣冠,而後邁過高高的門檻,背對著殿外的陽光,迎著高坐殿中的女子而去。
“臣,周季澄,參見太后。”
縱然早就知道對方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身體更是差到了極點,可當看到眼前這個身型消瘦,臉色蒼白得像是帶著幾分病氣,彷彿久病未愈的男子,她還是抑制不住心中驚訝。
“周卿免禮。賜座。”
“謝太后。”穆元甫也不與她客氣,這一路而來,他的身體也確實有點兒吃不消了。
馮太后關切地詢問了他的健康,穆元甫拱手謝過太后關懷,只道是老毛病,不礙事。
馮太后當即表示周卿乃國之棟樑,務必要保重身子,若有個什麼閃失,便是大梁之損失。
穆元甫再一次謝過太后。
雖然這不過是上位者對得力臣下的關懷,並沒有半點私情所在,但他還是感到了一股暖意。
不管怎麼樣,對她而言,周季澄不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至少,還是可用的。
他求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連翹臉色平靜地侍立一旁,目不斜視,彷彿導致眼前這位體弱至此的,不是她,更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而馮太后與周大人的對話,也終於進入了正題。
太后仔細垂問這幾年與前北夏國交戰的種種,周大人極為詳細地一一回答。
一問一答間,時間飛速流逝,待馮太后想知道的、該知道的都弄明白了,已到了點燈時分。
“這些年,辛苦周大人了。”馮太后含笑表示。
“微臣不敢當太后此言。此番能取勝,是大梁將士齊心協力,英勇奮戰,更是太后領導有方。沒有太后,軍隊便沒有穩固的後方;沒有太后,軍隊便沒有持續的補給。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太后,才有瞭如今威名赫赫的大梁軍隊。”
馮太后微微一笑:“周卿之功,許將軍與上官將軍已在奏摺上詳細向說過了。哀家向來賞罰分明,周卿有什麼心願的,儘管說來。”
穆元甫怔了怔。
想要的?他想要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而他,也不敢肖想。
他垂眸:“謝太后隆恩。微臣斗膽,想請洛雲山寧大夫,為微臣調養身子,也好讓微臣能多活幾年,為太后、為大梁獻上一份力。”
“這也是微臣唯一的心願。”
馮太后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周卿如此說來,倒令哀家汗顏了。”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周卿歇息一日,後日一早,哀家便請連翹親自護送周卿往洛雲山尋醫。周卿意下如何?”
“臣周季澄,謝太后隆恩。”周大人起身,行禮謝恩。
連翹還是靜靜地侍立著,看著兩人你來我往,下首的那人態度恭敬,上首的那人身份尊貴,雍容有度。
她想:這才是這輩子,這兩人之間的正確開啟姿勢。
故人歸來
宣明殿內, 穆垣皺眉聽著鄭太妃說完了心中猜想,神情卻頗有些懷疑:“這怎麼可能呢?母后是何許人物,周季澄又是以那種身份進的宮, 怎敢揹著母后與萬太妃搭上?”
“若不是這樣的話, 那如何解釋周季澄突然被遣去了定州?必定是他勾搭萬氏事敗,觸怒了太后, 才被太后打發到定州去的。”
“但是以母后的性子,若是他們真的有染, 又豈會簡簡單單把一個發配邊疆,一個好好的留在宮中?”穆垣還是不怎麼相信。
鄭太妃也有點兒遲疑了。
“也許, 也許是他們還未來得及做些什麼,便被太后發現了。太后看在縣主的面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