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
隨著他手中筆揮灑間,一名騎著白馬,身著青衣,眉目清冷,英氣逼人的女子形象躍然紙上。
他專注地細細勾勒女子的每一處線條,如同對待著世間至寶。
直到落下最後的一筆,他才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中筆放置一旁,望向畫中人的眼神溢滿了情意。
突然,有宮女進來稟道:“鳳公子,太后傳鳳公子往明德殿。”
“我這便去。”鳳驊起身整了整衣冠,正欲出門,又不放心地囑咐長明軒侍候的宮女。
“莫讓任何人進書房。”
宮女應喏。
明德殿內,馮諭瑧正品嚐著今年的新茶,見鳳驊進來,便讓對方在跟前落了座,宮女玲瓏忙為鳳驊添上茶水。
“好茶!這是今年新得的龍井?”鳳驊品了一口,不禁讚歎道。
“你若喜歡,讓玲瓏替你準備些便是。”
“如此便多謝太后賞賜了。”鳳驊含笑拱手行禮。
馮諭瑧微微一笑,拂了拂袖口,溫聲問:“鳳公子近日又新作了什麼畫作?”
鳳驊笑容有幾分得意,故作神秘地道:“等全部完成了,再呈予太后。”
馮諭瑧笑了笑,並沒有追問,只是端過茶盞又呷了一口茶水,這才緩緩地問:“若是離開宮中,鳳公子可有想去之處?或是想做什麼?又或是有什麼心願?”
鳳驊臉上笑容一僵,瞳孔微縮,神情似是不敢相信。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麼?他……根本不會是例外的一個麼?
馮諭瑧沒有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也不知過了多久,鳳驊才苦澀地問:“太后此言,是要鳳驊離開麼?”
他不會不知道,在他之前的那四位公子,在離宮之前,太后都會滿足對方的一個心願。
而就他所知,那四位均是求了下半生的安穩富貴,心滿意足、感恩戴德地離開了京城。
如今,終於要輪到他了麼?
馮諭瑧沒有回答他,只是道:“這大半年以來,鳳公子盡心盡力侍候,哀家甚為滿意。鳳公子若有什麼心願,大可與哀家細說。”
“不論什麼心願,太后都能為鳳驊達成麼?”鳳驊反問。
馮諭瑧唇畔含笑:“鳳公子一直是個聰明人,相信會清楚自己有何心願。”
鳳驊先是苦笑,繼而低低地嘆息一聲,輕聲問:“這輩子除了先帝,太后心裡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了,對麼?”
馮諭瑧秀眉微蹙。
“先帝一走,便把您的心也帶走了……”
馮諭瑧神情不變,但也沒有打斷他的話。
鳳驊鼓起勇氣,抬眸定定地望著她,眼中隱隱帶著幾分期盼:“前燕荒帝十四年,永平縣醉龍坡前,太后曾救過一個人,可還記得麼?”
馮諭瑧蹙眉回答:“哀家只記得醉龍坡之戰,大梁軍隊雖取得最終勝利,只是亦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陣亡將士之多,堪稱開國眾戰役之首。”
鳳驊眼中期盼終於熄滅,喃喃地道:“是麼?我怎麼會妄想您會記得呢!”
他望向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這麼多年了,依然秀美如初,唯一變化的,便是那通身的氣派愈發逼人,教人不敢輕易靠近。
“鳳驊的心願,便是可以進聚賢館,收整歷朝歷代名畫。”他定定神,緩緩地道。
馮諭瑧鳳眸微眯,凝望著他片刻,終於點頭:“如此也好,前不久羅大人正好與哀家說,如今尚缺一人負責收整畫卷,鳳公子願往,自是求之不得。”
“傳哀家旨意,賜鳳驊聚賢館學士一職,輔助大學士羅翀收整歷代畫作。”
“臣鳳驊謝太后隆恩!”鳳驊當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