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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被他這一通罵,臉色便有幾分難看,又看到隨自己而來的下屬們臉上各異的神情,訕訕地道:“端王進了軍中,倒是被些武夫們帶得粗鄙了不少。”
機靈的下屬們附和:“可不是麼,端王原本多謙和啊!”
“謙和”的端王終於發揮了武官本色,誰來勸他,都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通罵,直罵得對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灰溜溜地離開。
久而久之,再沒有人敢提讓端王繼位一事了。
朝堂上下因為穆琮要退位而掀起的一系列風波,穆元甫與上官遠自然也知道。
上官遠沉默良久,終是長嘆一聲道:“我就知道,她的野心不小。女帝?”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穆元甫沒有說話,半晌之後,低低地道:“憑她之能,這女帝倒也當得。”
“倒不是說她當不當得。只是,我與穆大哥出生入死打拼下來的江山,轉眼間便要易主,這心裡,總歸有些不自在。”上官元又給自己倒滿了酒,嘆道。
“上官兄此言差矣,這大梁,是百姓的大梁,不是哪一個人的大梁,又談何易主?上官兄若是憂心於此,有朝一日,九泉之下看到大梁如大廈傾,瞬間成為過眼雲煙,豈不更加痛徹心扉?”穆元甫淡淡地道。
“呸呸呸,盡說什麼混話?大梁江山世世代代,又哪會如大廈傾。”上官遠不贊同地道。
穆元甫反倒笑了:“不過是些吉祥話,上官兄倒真信以為真了?古往今來,有哪朝哪代能傳至世世代代的?若有,又豈會有如今的大梁?”
“上官兄能管得了今人,難不成還能管得了子孫後代?”
“子孫若是不肖,便是留給他萬里江山也守不住;子孫若是出息,便是給他一個破爛盂,亦能闖出一番事業。”
“你倒是看得開。”上官遠有些意外地道。
穆元甫微微一笑,滿懷悵然地道:“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是看不開的……”
上官遠以為他說的是上回差點殞命之事,又哪裡知道他指的是真正死過的一回。
因皇帝退位一事,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朝臣們久勸他不下,又不敢糾纏得太緊,就怕他又鬧頭疼,故而終於還是轉到了馮太后處。
馮諭瑧對此也不意外,當著文武大臣的面痛斥了穆琮一番,只道他胡鬧,若他德不配位,那當初將他扶上位的自己,豈不是有眼無珠?
穆琮被她斥得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朝臣們見狀倒是鬆了口氣。
好了好了,有太后出馬,便沒有什麼是搞不定的,皇帝也不例外。
只是,眾人又哪裡想得到,次日,穆琮直接便降下了退位詔書。
馮太后氣得大怒,連聲斥責胡鬧。
此時,衛尉卿穆元甫出列,道:“皇帝金口玉言,詔書已經頒佈,斷沒有收回之理。依臣之見,陛下此舉雖突然,但所言句句為實,太后文治武功,足以堪比歷朝歷代明君雄主,便是問鼎天下又有何不可?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后遵從聖意,早日登基稱帝。”
馮諭瑧愣住了。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 登基
開弓沒有回頭箭, 朝臣們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自然不會因為太后這一怒便放棄,再加上又有皇帝穆琮在一旁‘煽風點火’, 朝臣們愈發可著勁奏請太后登基。
只是馮太后一直置之不理, 無論提及登基這樣的話題,她不是裝作沒聽見轉移了話題, 便是沉下臉充分表示自己的不悅。
若是朝臣們還不識趣繼續說,她便立即拂袖而去。
儘管如此, 可不論是穆琮還是朝臣都沒有放棄。穆琮更是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給朝臣們大開方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