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雋點了點頭,也沒有推拒:&ldo;也好。&rdo;走之前能看完這本書,也算一件好事。他坐下來,就低頭看起來。
挽起衣袖,一圈圈的磨墨,硯臺中加入的清水,一點點變成深濃的墨色,然後執起毛筆,看筆尖在硯臺中沾染上墨色。
執筆難為書。明明之前在心裡面都已經有了數,可是怎麼也落不下筆,心亂如麻。雲沐澤抬眼看顧雋,他低下頭看得很認真,根本沒有半絲分神。
雲沐澤默然收回了目光,定了定心神,最後的一部分,不能再拖了,否則,大約是遺憾了。他當即不再猶豫,直接寫了起來。
顧雋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看著手中的稿紙。難怪,難怪這本書最後惹來這麼多麻煩。不能說寫得不好,雖然豫國同大景國情不同,面對的狀況也不一樣,但是有些計策應用於大景也有其可實施性。顧雋看過第一卷 ,第一卷並沒有觸及太多東西,至少,對於各方利益觸動的不大,對於世俗的規矩什麼的,也沒有刻意去違背打破。第一卷是農事。大約有農具,新作物的發現,農業政策,如何待民幾部分。新作物可以記下來,對大司農來說應該是驚喜。因為看過一遍,顧雋粗略翻閱了一遍,知道又擴充了一些內容,然後就翻到了下一卷。政事。他愣住了。
顧雋認真的看了兩遍,把自己代入皇帝進去……他覺得他也不會給雲沐澤什麼好臉色的。如果皇帝看見的是這部分的內容,他開始懷疑,也許根本沒有雲家本就被忌憚的事情,只是雲沐澤寫的這些東西,就足夠被抄家滅族了。真的。
雲沐澤看起來是個溫和的人,他的筆鋒怎麼就怎麼犀利,像刀子一樣往人心裡面扎,一紮一個準?他寫的不像他這個年紀能寫出來的,有辛辣的諷刺,一針見血的分析,也有語重心長的勸誡。但是這些都不是雲沐澤這個身份該說的。他說的也許都對,但是卻很難讓人接受。他很直白的把事情全部剖開沒有半點遺漏的展現在面前,一眼見去,只覺得鮮血淋漓。沒有這樣說話的,就差指著皇帝腦門罵你這個昏君,等著吧你得遺臭萬年。就算明君,也得被哽死。
論語言的藝術。顧雋揉了揉額頭。也許本質上說的是一件事,一句話,同樣是往人心窩子裡捅刀子,雲沐澤是亮著刀刃就往心口捅,痛得人撕心裂肺,黎曜就是藏於暗處,軟刀子捅進去,會痛,卻又好像沒那麼痛。
&ldo;你……&rdo;顧雋出聲,想說些什麼。
&ldo;我寫完了。&rdo;雲沐澤恰好這時出聲:&ldo;你現在看嗎?&rdo;
顧雋點了點頭,又問道:&ldo;第二卷 ……你再改改吧。&rdo;
&ldo;我推翻的就是第二卷 ……&rdo;雲沐澤啞然失笑:&ldo;我知道它問題極大,才重新寫的……&rdo;
&ldo;你知道就好。&rdo;
作者有話要說:
撓頭,我的節奏是不是太慢了,要不要加快點節奏。劇情好像有點慢,去他的快穿……我這個叫快穿才有鬼了……_(:_」∠)_
第19章 公子如玉滿京華(19)
當日顧雋就看完了雲沐澤的著書。寫得很好,懂的人自然懂其他價值。但是,就算是修改之後的,顧雋相信,皇帝依舊無法接受的。顧雋只能這樣提議:&ldo;等你位及高位,酌情再把第二卷 及後遞與皇帝,第一卷諒應無礙。&rdo;論及政事的總是敏感的。雲沐澤自己心裡面也應該很清楚,哪怕這一本書,確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