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說過我在練古琴。
古琴又叫做瑤琴,和自己的名有一個相同的“瑤”字。
他偏偏採用了另一個別名——七絃琴,來創作這首詩歌。
還說什麼琴絃悄悄系在心上,一年四季都和琴聲在一起。
哪裡有人能跟琴聲在一起呢?
除非,
你是和彈琴的人在一起。
這首愛情詩歌裡面,幾乎已經是非常直接的露骨表白了。
但卻假以七絃琴之名。
顧知書那傢伙,整晚都在用這種又隱晦又熱烈的方式在表白示愛,真是,真是……
陳樂瑤此時滿腦子都已經忽略了那個叫“泰戈爾”的詩人。
且不說以她的專業素養,都根本沒聽過這個詩人的名字。
即便真有,難道就會這麼恰巧做出一首完全符合情景意境的詩歌?
今晚的整臺節目,都像是顧知書公器私用,在藉著電臺廣播的形式,對著她在說悄悄話。
無論是初遇與重逢,默契與懂你,嘟嘴與轉身,亦或是具備獨特含義的七絃琴。
字裡行間,都是屬於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懂的“密碼”。
而她知道他會在今晚和她說話,他也知道她今晚會來聽他的節目。
這種含蓄又熱烈的浪漫,幾乎要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把陳樂瑤整個人都蒸發在原地。
紅透了。
也熟透了。
此時陳樂瑤如果看一眼鏡子,應該就能發現,自己的臉,已經紅成了熟蘋果顏色。
嘴角彎起,眉梢含春,眸子裡的瀲灩波光幾乎要溢位眼眶。
怎是一個“誘人”可以形容。
顧知書這首《系一根心絃》使出,
也不知道是誰在誰的心上,繫了一根心絃,彈了一曲歡歌。
餘音嫋嫋盪漾!
杜夕月在紙上記下了整首詩。
她伸手彈了彈紙張,眼中的深究之色愈發明顯。
她的直覺越來越強烈,總感覺今天晚上的主持人,似乎每一句話都別有所指。
偏偏這種指向性又被他掩飾得很好,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反而更讓人升起了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杜夕月輕輕抿了抿嘴唇,微微有些乾燥。
顧知書沒有在這首《系一根心絃》上停留太久,
也不去解釋太多。
有時候適當的留白和略過,反而會給人一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他要的就是陳樂瑤自己去感受、去領悟、去腦補那種滋味。
自我淪陷,最為致命!
顧知書口風一轉,說道:“大家知道關於東方情人節——七夕的典故嗎?
“七夕又名七巧節、七娘會、女兒節等等,是由星宿崇拜演化而來。
它被賦予了牛郎織女的美麗愛情傳說,相傳每年的七月初七,牛郎和織女才能於鵲橋之上相聚。
人們也往往會在這一天,祈福祈願,乞求巧藝,祈禱姻緣等等,是我國傳統最具浪漫主義色彩的節日。
但人們提及牛郎織女,往往會唉聲嘆息。
多麼可憐的一對玉人啊,一年之中只有在七月初七這一天,才得以短暫相見。
要知道,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我們看見牛郎織女的一年,對他們而言,那是一段何等漫長的煎熬歲月?
所以過往的詩詞名家,提及七夕,大多是以哀婉、悽楚的格調下筆。
讓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而你們知道嗎?
在宋朝有一位叫秦觀的文人,就以牛郎織女的故事為背景,寫了一首《鵲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