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我在試卷裡答道：
‘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
當時歐、梅二位考官，皆不知此句出處，我說是出自《三國志·孔融傳》，他們回去查，也沒有查到原文。
我便進一步解釋說，是取了孔融的‘想當然’之意。
考官對此大為欣賞，誇讚我說道：
‘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
我聽見考官的評語，是多麼高興啊，因為我知道，他誇讚之人，不僅僅是我。
也包括了你啊！
要不是你日夜陪我攻讀，幫我解書，給我提供各種思路和創意，我也不可能找到‘想當然’這個角度。
我多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的快樂和喜悅啊！
在你的幫助下，我考取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名動京師。
我正是志得意滿，躊躇滿志之時，本以為此生能許你的，已是繁華……”
嗤！
杜夕月和安卉都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臂彎，按住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和她們相同姿勢的人不在少數。
又一個深夜宇宙系列的經典名言誕生——
本以為此生能許你的，已是繁華！
多美！
多絕！
多麼動人浪漫的一句表白！
但莫名地，在感慨語言魅力的同時，很多人心中也不可避免地湧起一絲異樣情緒。
好像……
有點不對勁！
壞就壞在這個“本以為”三個字上面。
正應了網路上的那句流行話語，最怕“但是”！
這個來自蜀地的青年，一路走來，都太順風順水了。
出生名門，迎娶佳人，考取功名，前半程的人生，簡直是跟開了掛一樣，順風順水，一路暢通。
該不會，要物極必反了吧？
前方有刀？
那些心中剛湧起這個念頭的聽眾，下一秒鐘，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讓你烏鴉嘴！！
果然，故事開始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但世間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發現吶，我好像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更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就在我想要大展身手的時候，噩耗從家鄉傳來，我母親因病去世。
聽聞噩耗傳來的時候，我如遭五雷轟頂，手腳冰涼。
倒不是因為要回鄉奔喪，失去了當官的機會，為此遺憾。
而是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母親會突然離我而去。
她還未曾見我身穿紅紫官袍，大展宏圖呢，我也未曾侍奉母親膝下，報答養育之恩。
唉！
當我守孝期滿，重返京師，天下也就此變了模樣。
恩師歐陽修因為與新任宰相王安石的政見不合，被迫離京，朝野凋零，再也不復當年欣欣向榮的模樣。
而你，也沒等到我曾經許你的繁華，年紀輕輕，在二十七歲就撒手人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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