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若是無人響應,便會就此揭過,沒有朝臣議論。
只要有一個朝臣站出來,附和陛下,那麼這個議題,就有了討論的必要。
朝中局勢複雜,未來更是沒有人能夠預測,能位列朝堂的官員,都已身經百戰,狡詐如狐,有誰會為了維護陛下,給陛下臺階下,而冒書院之大不韙。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人。
現在他們見到了。
書院之人,自然不能容許李慕詆譭書院,陳副院長道:“你一個小小的殿中御史,也敢出此狂言,書院每年為朝廷提供了多少人才,為何不能滿足朝廷需要?”
“人才?”李慕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像江哲那樣的人才,仗著有書院背景,光天化日,強暴女子,這就是書院所說的人才嗎?”
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百川書院的痛,陳副院長陰著臉,說道:“這種混賬,只是特例,不能代表百川書院,書院已經將他逐出,永不再錄用……”
李慕搖頭道:“方教習身為書院教習,不以身作則,嚴格約束手下學生,反而縱容江哲強暴女子,事後還妄圖矇蔽朝廷,為其掩蓋罪行,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樣的教習,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若是讓這樣的學生進入朝堂,成為一方父母官員,還要有多少百姓受其欺壓?”
他冷聲問道:“教習如此,學生如此,陛下只不過指出書院的弊端,你有什麼資格斥責陛下是千古罪人?”
陳副院長一時啞口,隨後便立刻道:“方教習一個,不能代表書院所有教習,你這是以偏概全!”
“那陽縣縣令呢?”李慕繼續問道:“身為縣令,和地方豪強勾結,魚肉百姓,製造了震動大周的冤案,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他又是出自哪座書院?”
萬卷書院的副院長,微微垂下腦袋。
陳副院長道:“你這還是以偏概全,大週三十六郡,數百縣令,一個陽縣縣令,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李慕對他微微一笑,說道:“好,我們且不說地方,就說說這神都,據我所知,北郡郡守,早就看不慣陽縣縣令的作為,多次上奏,但吏部對陽縣縣令的考核,卻每年都是甲上,陽縣縣令因此才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這種貪官汙吏,也能評甲上最高階,你們書院輸送給吏部的官員,難道都是瞎子聾子嗎?”
吏部尚書臉色鐵青,吏部幾名官員,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
當著陛下和百官的面,被人指著鼻子罵,他們也只能忍著守著。
因為他說的是事實,陽縣縣令是吏部侍郎的妹夫,侍郎大人親自叮囑,誰敢在考核上為難他?
朝臣一片沉默,吏部的問題,在座官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但問題是,歷朝歷代,哪個吏部不是這樣?
朝中官員,大都有黨有派,同黨之間,互相幫助包庇,不是常事?
吏部掌握大周官員考核升遷,給吏部侍郎的妹夫一個甲上,再也正常不過。
但在朝堂上,敢罵吏部官員是瞎子聾子的,這還是頭一個。
在這之前,他們都以為李慕是受神都令張春影響,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手下,現在才意識到,他們似乎搞反了……
吏部郎中臉色通紅,輕咳一聲,解釋道:“這是吏部的失職,此事已經給吏部敲響了警鐘,我們以後會自省自查,減少此類事情的發生。”
“少來這套!”李慕擺了擺手,說道:“誰不知道陽縣縣令是吏部侍郎的妹夫,你們吏部做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現在在這裡跟我裝什麼裝?”
吏部郎中捂嘴不住的咳嗽,退回了原位,吏部侍郎拳頭緊握,額頭青筋暴起,但只能將頭低的更低。
朝中不少官員已經看傻了,心中不由給李慕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