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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張春彈劾崔明,是有什麼居心,朝中眾多官員是不怎麼相信的。
此人和那李慕,雖然都是六親不認,懟天懟地,可他們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私心。
舊黨和新黨爭鬥,是因為朝爭關乎他們切實的利益,李慕和張春鬧得再兇,也沒有什麼實質的好處落在他的頭上。
他總不可能只是嫉妒崔侍郎比他長得英俊,就行栽贓陷害之事。
張春冷哼道:“本官是不是汙衊構陷,只要對崔明攝魂一查便知。”
朝堂最前方,一人走上前,冷聲道:“放肆,崔大人乃是駙馬,四品大員,豈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辭,就受此折辱?”
攝魂之術,是官府查案慣用的手段。
對於某件案子的嫌疑犯,只要對他施展攝魂之術,就能輕易的攻破他心理的防線,使其將心中的秘密都說出來。
當然,前提是對方是未曾凝魂的凡人,修行者凝魂之後,魂力強大,難以攝魂,三魂合一,聚成元神之後,攝魂便更難,攝魂之人,往往要比被攝之人,修為高出數個境界才可以。
攝魂術下,沒有秘密,然而修行中人,誰沒有秘密和機緣,有些秘密,是不可能輕易暴露在人前的。
對於修行者而言,攝魂是大忌,沒有什麼是比攝魂和搜魂更加屈辱的事情了,四品大員,一國駙馬,只要不是犯下造反之類的大罪,朝廷,哪怕是陛下,都不能對他進行攝魂搜魂。
一旦開此先例,朝中官員,恐怕會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自己有哪一天,會因為某件事情,腦海中的想法,曾經的過往,被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
這是國家層面,也不能輕易觸碰的底線。
更何況,對於強者來說,記憶和魂魄,也不是不能做手腳,過度依賴,有時會適得其反。
吏部尚書呵斥完張春之後,崔明反倒站出來,說道:“臣一生做事,光明磊落,願意接受陛下攝魂,請陛下還臣清白。”
此言一出,殿上部分官員,面露異色。
崔明此言,要麼是光明磊落,心中無愧,要麼是有恃無恐,有信心應付陛下的攝魂,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恐怕就算是陛下真的攝魂,也查不出什麼結果。
而陛下也不可能那麼做。
因為一樁沒有根據,莫須有的案子,對當朝駙馬,四品大員攝魂……,這已經觸及了朝堂的底線,會給朝堂帶來更大的混亂。
崔明一手指天,說道:“臣以天地起誓,若臣有半句虛言,就讓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為了證明清白,不惜發下道誓,這讓朝中一部分人再次改觀。
修行者敬畏天地,輕易不會發下道誓,道誓不僅僅是誓言,也具有一定的神秘之力,算是某種神通。
但道誓也不代表全部,雖然很多人發誓的時候,口中喊著“若違道誓,必遭天譴”,但若真的是每一樁誓言都能應驗,又哪裡需要朝廷和官府,遇到不定之事,對天起誓不就行了……
發下道誓,並不能徹底證明崔明的清白,片刻之後,簾幕中終於傳來女皇的聲音,“此案交由刑部和宗正寺共同查辦,公開審理,崔侍郎需配合兩部調查。”
崔明道:“臣遵旨。”
上官離走上前,說道:“退朝……”
女皇從始至終,只說了崔明,並沒有提到壽王,眾臣也默契的選擇了遺忘。
壽王是前皇族,身份敏感,只要他沒有犯什麼大錯,就不易處置。
崔明身份尊貴,即便是案情纏身,自由也不受限制,他離開紫薇殿的時候,看了張春一眼,便往中書省而去。
張春走出大殿,馮寺丞追出來,怒道:“你你你,好你個張春,你吃了雄心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