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醫生只好帶上醫藥箱,迷迷糊糊地跟著仲星燃冒雨去了他們的住處。
到了之後,他給聞紀年測了體溫,382攝氏度,燒得並不厲害。
陶醫生開了藥,囑咐胡辛去熬一鍋薑湯給他喝,驅驅寒發發汗就好了。
仲星燃不樂意了,「陶醫生,他這麼難受,你開一盒藥就完事兒了?要不還是打一針或者掛個點滴吧,我看你那醫藥箱裡的東西挺齊全的。」
陶醫生大半夜被拉過來,本來就困得要命,聞言只得解釋道:「不是發燒就一定要打針掛水的,掛水掛多了對身體也不好,他現在血壓脈搏都正常,吃個藥明天一早就退了。」
仲星燃還想說什麼,胡辛見勢不妙,忙說道:「星燃,聽醫生的話不會錯的,我來送他回去,你讓紀年把藥吃了。」
仲星燃這才訕訕地作罷。
兩人離開後,他倒了杯水來給聞紀年餵藥。
他從來沒做過這等伺候人的事情,笨手笨腳地把水灑在了床單上,藥也沒餵進去。折騰了十多分鐘,總算撬開聞紀年的嘴給他餵了進去。
聞紀年喝水的時候嗆著了,側身閉著眼睛不停咳嗽。
仲星燃連忙輕拍他的後背,內心愧疚得要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去照顧他。
神奇的是,在他的安撫之下,聞紀年居然慢慢地沉睡了過去。
他面朝仲星燃,秀氣的眉毛舒展開來,無意識地蹭了蹭枕頭,呢喃了一句什麼。
仲星燃靠近他,才隱約聽清他喊得是「媽媽」。
他心裡升起一股陌生的沉悶感,忍不住伸出手,將聞紀年臉上汗濕的髮絲撥到耳朵後面。
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這個舉動有多麼難以言表的溫柔。
當晚,聞紀年睡得很沉。
他做了個夢,夢裡有人在拍著他後背哄他入睡,之所以能肯定是夢,因為從來沒有人哄過他睡覺。
次日早上,他醒過來時,燒已經退了,身上一身輕鬆。
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聞紀年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上午十點了。
他擔心耽誤錄製,便給張可可發了個訊息,讓她拿服裝過來。
沒一會兒,張可可打了個電話來。
「喂,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們。」聞紀年係扣子邊接通電話。
張可可說:「聞哥,你不用來了,好好休息吧,節目組發了通知,因為天氣原因不能進行戶外拍攝,暫時停播一天。對了,你燒退了嗎?我在村長家弄了碗雞湯,一會兒給你送過去。」
聞紀年看了看窗外,雨已經停了,「我沒事,你們都在村長家?」
他其實想問仲星燃去哪兒了,不過又有點不想單獨問他。
張可可走到室外,說:「大家都在這裡幫忙剪輯短片,反正今天也沒事幹。小賈和胡老師擔心你的身體,說是要等你醒過來再走。」
原本飛行嘉賓是今天就要離開的,他們臨時決定多留一天。
聞紀年系完最後一顆釦子,停頓了幾秒,還是問道:「仲星燃呢?」
張可可的聲音一下變得支吾起來,「燃哥……在打電話,好像有點事。」
「出什麼事了?」聞紀年莫名道。
張可可猶豫地說:「就是……就是,你們落水的事情上熱搜了,然後常總看見了,正在給他打電話。」
原來是他家裡知道了。
聞紀年語氣平淡地說:「那行,我等會兒過去找你們。」
張可可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道:「你沒有不高興吧?常總不知道你們領證的事情,有時候難免說話比較重,看樣子她在教訓燃哥。」
聞紀年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些。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