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啟苦笑了兩聲,“呵呵,我九弟個性可獨特。愛怎樣就怎樣幹,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全扔一邊。”
“確實……”難以理解。陸祁安把話尾吞回肚子裡,他顧忌著趙禹啟,沒敢把心裡話全說出。
“怎麼,我家九弟長得俊吧?”以手肘輕撞了陸祁安一記,趙禹啟得意地悄聲對看呆了眼的陸祁安說道,“相信潘安再世也不過如此。”
陸祁安不由自主地點頭。眼前的少年確實秀美無比,只是作為男子,容貌過於柔弱了,身形也如柳枝般纖瘦,跟氣宇軒昂的兄長站在一起,就如花崗岩石山旁的扶風弱柳。對手若是他的話,自己的勝算可就大多了。陸祁安安心地淡笑,“令弟當真長得俊美。”
“是吧。”趙禹啟耍寶似的瞟了陸祁安一眼,說道,“我家九弟跟我小姑姑長得可像了,我爹一喝上兩杯就拉著九弟淚眼婆娑的,直喊小姑姑的小名。”
趙禹啟看著弟弟悠閒地由著少年和兩名童子替他掃平身上的衣褶,忽然又歪過頭來看向陸祁安,“陸大人你有所不知,九弟在我父親心中的分量,比我們八個做哥哥的加起來還要重上一倍,今天是他頭一回出外喝花酒……”稍稍停頓,趙禹啟沉聲繼續道:“這花標舍弟是志在必得的,還請陸大人承讓割愛。”
陸祁安左手搖扇的動作一頓,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如烤瓷面具般僵冷,卻在下一秒彎起唇角,掛上了一抹淺笑,“趙大人可真愛說笑,小弟何能開口說謙讓呢?這一切得看琴音姑娘的意思。她要把繡球拋給誰,誰就中標,瀠香樓裡外可是有數百雙眼睛齊齊盯著呢,不是小弟說承讓就能承讓的事。”
吃了軟釘子的趙禹啟爽朗地哈哈一笑,“陸大人,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依我看,今日的花標舍我家幼弟和陸大人無他人可得。”
“趙大人太看得起小弟了。”陸祁安嘴上謙虛著,臉上的表情卻是自信滿滿,“小弟也只是略通音律,且吟得一兩句上不了檯面的拙詩劣詞而已,卻因此在坊間得了個不值一提的雅號,惹趙大人見笑了。”
趙禹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哈哈一笑後說道:“不過陸大人,別說我這做哥哥的不提個醒,你別小看我這弟弟。跟不喜詩書的我不同,他可是琴棋書畫、詩書禮樂無所不精!不是我自誇,我家九弟絕對是陸大人的好對手。”
陸祁安長眉一展,含笑答道:“是嗎?在下可要打起十五分的精神囉。”
這邊雙方互相寒暄,暗地較勁,那方圍觀人群交頭接耳起來,“這是哪家的公子,長相這麼秀美?”
“沒見過呢,不過……這轎子是趙府的,那個不就是趙校尉嗎?”
“哦,那麼他就是趙家的公子。”
“怎麼可能,趙家的八位公子我每月都見好幾次,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不是還有位九公子嗎?你也見過?”
“怎麼可能,那九公子可是自小就被當作寶貝一樣藏在府裡鮮少露面的,即使是在趙府中做事的,沒見過他的人也多著呢!”
“那,說不好這小公子就是那個有名的深閣公子囉。”
“對,這個就是深閣公子!”
“快看,是深閣公子!”
一時間,四周響起議論聲。十多年來一直深藏於府內深院中,不曾拋頭露面過,傳聞中的人物首次於大庭廣眾下展露真顏,這可是較這場摘花宴還要轟動的新鮮事。
吵嚷的議論聲,讓眾人注視的焦點人物不禁沉下了臉。深閣公子一臉極度的不悅,捏著玉骨白絹摺扇的左手青筋浮現。身後的少年連忙跟上,擋在他一側,以遮掩眾多好奇的視線。
“哎喲,原來趙九公子已經到了!”一個造作的聲音從門裡傳出。
瀠香樓老鴇唐三娘風情萬種地搖擺著柳腰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