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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近崩潰。
她指著薇瓏,顫聲控訴道:“明明是她仗勢欺人,揪住我一點過錯不依不饒,你們卻不敢為我做主。她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有個手無實權的王爺父親麼?我們周家憑什麼要這麼怕她?說白了,現在怕還有用?……”
聽到這兒,薇瓏笑了。周清音沒說錯,現在周家不論示弱還是犯渾,都沒用。周益安的事才是關鍵,周清音與兄長比起來,只不過是個小卒子。
可是周清音怎麼就不明白,言語只要沒簽字畫押,是不能作數的——周夫人這會兒只想在明面上給個說法,儘快回府想法子。不考慮到這一點,她又何必安排吳槐想法子落實周清音的下場。
養兒女,圖的到底是什麼?
薇瓏同情地看了周夫人一眼,繼而揮手示意琴書。
琴書上前去,抬手便給了周清音一巴掌。本就是習武之人,這會兒又滿心火氣,出手便用了真力。
周清音頹然倒地,嘴裡很快泛起腥甜的味道。
“周大小姐分不清長幼尊卑,二位忍得,我卻忍不得。”薇瓏說著,瞥見周清音吐出了一顆牙,嫌惡地別開臉,轉而又笑,琴書這丫頭,下手也太重了些,就不能勻著力氣慢慢來?“已到這個地步,不能不讓周大小姐知道輕重,最起碼,她現在是走不了了。”她說完,看向吳槐,以眼神詢問。
吳槐微一頷首,繼而卻是期期艾艾的神色。
薇瓏不解,挑了挑眉。
這時候,門外有男子的語聲傳來:“下官陸開林,求見黎郡主。”
薇瓏釋然,笑了。
這種事,宣揚無益,但私下解決的時候,若是沒有外人作證,日後興許會落人話柄,被反過頭來做文章。
由此,用膳的時候,她讓吳槐派人去找徐步雲。徐步雲身在錦衣衛,有幾個交情甚篤的弟兄,他找個人來做旁證,這事情就是板上釘釘,再不需擔心周家以後找補。
卻沒想到,錦衣衛是來了人,來的卻是分量這麼重的陸開林。
“快請。”薇瓏示意吳槐。
吳槐連忙稱是,快步去請陸開林進門。
周國公面色發青。周夫人身形微微一晃。
陸開林進門來,笑容溫煦,躬身行禮,道:“已來了一陣,見郡主忙著,便在門外等,攔了有意通稟的人。失禮了,還望郡主恕罪。”
薇瓏起身還禮,“陸大人言重了,若是得空,我有些事要請教。”
陸開林一笑,“可是為了周大小姐的事?”
“正是。”薇瓏指一指放在周夫人近前茶几上的口供,示意安亭交給陸開林,末了請陸開林落座,喚人上茶。
陸開林一目十行地看完,道:“這等事情,依我看來,不妨將人犯交給順天府或是錦衣衛,幾道刑罰下來,人犯才能知無不言:例如此二人究竟知不知道周大小姐的意圖,是單單竊取郡主的佩飾,還是意圖不軌毀郡主的清譽。到了必要的時候,需得周大小姐上公堂回話。自然,這只是我的看法。”
薇瓏一笑,“以往,周大小姐是我座上客,我對周夫人亦是敬重有加。再有一點,我也不瞞大人,身在內宅,到底是不想捲入是非,想私下了斷。”
“也對,人之常情。”陸開林望向周清音,“我在門外聽著,周大小姐似是不肯私下了斷?”
周清音聽到這兒,什麼都明白了。倘若對她兩個手下動大刑,那麼,口供就是一口咬定她要毀黎薇瓏的名節。黎薇瓏的胸有成竹、父母的一再退讓,都因此而起。
完了。
這根本就是一局贏不了的棋,可她沒看清楚。
她錯了。
悔之晚矣。
“三日後,平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