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好在能看出她這一變化的只有府裡的人。她的變化對於他們,就算不給解釋,他們也能幫她想到莫須有的理由。關心誰,在意誰,就會無條件地信任、理解,很多人如此。
“對對對,”吳槐笑呵呵地道,“就像那些文人,常年寫詩作畫,籍籍無名,可不定哪天就會有神來之筆,就此揚名。”
薇瓏對他一笑,“說正事,你瞧著哪兒不對?”
吳槐再度審視多時,“小的怎麼可能挑出毛病來,興許上漆之後就瞧著順眼了?”
“……嗯。”薇瓏坐到太師椅上,“或許吧。”
吳槐指一指玉石盆景,“小的剛才跟您說的——”
“聽到了。”薇瓏問道,“爹爹在忙什麼?”
“陸指揮使把那幾個人證送到了王府,王爺正在詢問,等到埋在周家的眼線有了關於此事的回信,便會有所行動。”
薇瓏頷首一笑,這才瞥了盆景一眼,“料想誰也攔不住端王,那就讓他來。我白日都在這兒。”
吳槐稱是而去。
薇瓏撐肘托腮,長久地看著面前的模型,心裡想的是唐修衡。
前生分明已習慣了想念他的歲月,今生卻無法做到。不同的還有一點:如今想到他,心緒愉悅,見他的心更迫切。
是處境不同的緣故。做了孀居的康王妃之後,相見時都是發乎情止乎禮,他害怕親暱會被她看做輕佻,她害怕隨意會被他視為輕浮。來自於現世、世俗的枷鎖,太沉重。
而作為黎郡主的她面對他的時候,不需壓抑,是真性情。他也一樣。
那感覺,就像是與相同的人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情路,在她心海,前景流光溢彩。太美。
·
下午,周清音來到平南王府。
昨晚,周益安回到家裡的時候,失魂落魄。一早又命人隨時打聽宮裡傳出的訊息,聽得宣旨太監去過端王府,問清原委之後,面色一掃陰霾,歡天喜地起來。
他與她細說原委,讓她來平南王府一趟,探探口風。
她始終不明白,雙親和兄長為何認準了這個郡主做周家宗婦,但也真的不希望端王得逞,不願看到薇瓏嫁入皇室。
一如以往,她被請到了梧桐書齋。
槅扇模型剛上好漆,薇瓏這會兒瞧著仍是有些不順眼,但是找不出問題,暫且放在一旁,做與之相襯的桌椅。最終不見得會用上,留在手裡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看到周清音進門,薇瓏並沒放下手邊的事,歉然一笑,“別怪我失禮。”
“怎麼會。”周清音笑道,“本就是我來叨擾你,我們也不是外人。”
“坐。”薇瓏指一指近前的座椅。
周清音優雅落座,“前段日子一直在家反思,就沒來叨擾你。近來一切都好吧?”
薇瓏“嗯”了一聲。
“聽說王爺回來了?”周清音與薇瓏拉家常,“王爺離京之前,不是說要遠行,明年才能回來麼?”
薇瓏只是道:“提早回來了。”
“也是。留你一個人在家,王爺一定很不放心。”周清音看著擺滿了錘子、木料、直尺、鼓卯等雜物的桌面,很有些不以為然,視線最終落在桌案一側的槅扇模型和玉石盆景上。
“啊,這是你做的麼?這麼精緻。”周清音站起身來,白嫩的手伸向模型。
“別動。”薇瓏抬眼看住那隻手,視線有些冷,語氣亦是。
周清音的手僵在了半空,繼而解嘲地一笑,收回手,坐回原處。
薇瓏把醉翁椅的零件拼裝起來,手裡的小錘子敲敲打打,沒有與客人寒暄的意思。
周清音倒是能找到不少話題,但是錘子敲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