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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閣。
隨行下人將帶來的箱籠裡的物件兒安置妥當之後,唐修衡轉去沐浴,之後整日,穿著中衣在正屋來回走了幾趟,隨後找出自己常看的《奇門遁甲》,到寢室去看。
薇瓏心裡明知道他不怕冷,可瞧著他穿那麼少,就沒來由地覺得冷,讓人將火爐、地龍燒得更旺一些,隨後又給他的手上藥、包紮。
這情形下,兩個人只能各管各的:他覺得多餘,但不會拒絕她的好意;她認定他不把身體當回事,但不會約束他,在他折騰完之後做自己的分內事。
給他包紮手的時候,薇瓏發現他面板癒合的能力很強,這樣的體質,不容易留下疤痕。
下午,薇瓏在外間倒騰藥草,認真地稱分量、研磨成粉末,說給他找到了一個方子,想親手試一試。
唐修衡坐在外間另一側的矮几前,擺出一局沈笑山棋譜上的和棋,凝神斟酌。偶爾,他會側頭望一眼薇瓏。
她守著藥罐鼓搗藥草的樣子,總會讓他想到傳說中月宮裡那隻小兔子。
有點兒笨拙,可愛之至。
很想再告訴她一遍:我愛你。
·
晚間,唐修衡沒胃口。薇瓏不勉強,只勸著他用一小碗羹湯。
唐修衡坐在桌案另一側,一面慢吞吞地喝湯,一面看著她用飯。
這也是莫大的享受。
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在他這兒不是。他的心疾與她無關,但是,只她可緩解,哪怕只是這樣與她共處一室、看著她。
她不會在他心緒消沉的時候跟他說:你現在什麼都有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我也經常磕磕碰碰,你看,我這也算是在陪著你;我最難的時候,你恐怕都想象不到,看一看我,你就該有所平衡,不會再鬱鬱寡歡……諸如此類。
——這些全是廢話。
在這種年月,多少人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有難以醫治的心疾,真正面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沒有人真正明白,那種情形就等於是練功連火入魔。走火入魔或是賠上自己的性命,或是倖免於難,日後可以避免,鮮少有人一再冒險。
心疾是什麼?就像是長期踏在走火入魔的邊緣,而且不給你是否選擇冒險的機會——總要剋制,但總會有剋制不住的時候。一旦剋制不住,便會有讓自己扼腕不已卻無可挽回的事情發生。
她理解、瞭解他,所以從不說那些只流於表面的虛話廢話,她只願意陪著他,或是陪著他接受他的選擇,或是陪著他靜靜相守——正如今日。
這恰恰是他最需要的。
歲月、陪伴,是任何心有殤痛的人的良方。
飯後,薇瓏讓唐修衡先去洗漱,淘氣地笑著,“等你歇下之後,試試我的方子,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唐修衡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只要你別耍壞。”
“這可說不定。”薇瓏笑著推他去淨房,“我幫你?”
“快滾。”唐修衡轉身把她往門外推,“你別弄得我跟個傷殘似的。”
薇瓏順勢離開,繼而去了外間,轉到門外,喚來等在廊下的阿魏,“什麼事?”
阿魏如實道:“昨日,侯爺去見端王,端王說了一些話,侯爺應該還沒跟您說起吧?”
薇瓏頷首,“侯爺隻字未提。”
阿魏忙替唐修衡解釋:“侯爺早就有所安排,能確保您和唐家人安穩無虞——說不說兩可,您知道了不過是為之氣惱。”
薇瓏笑了,“我明白。現在你要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阿魏便把昨夜梁湛的意思如實相告,末了道:“這件事,侯爺早就跟陸大人安排好了,到這上下,需要做些障眼法,引端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