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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無妨,有沒有機會無所謂。”梁瀟道,“只要把黎薇瓏捏在手裡,不管是唐修衡、端王還是黎兆先,都會對我唯命是從。那是個貨真價實的美人,只一張臉就能顛倒眾生,根本就是禍國妖孽的胚子。”他諷刺地笑了笑,“把她弄到手裡,即便只有日的時間,也足夠我翻身,把端王除掉。”
這是鍾管事不能接話的話題,賠著笑,他岔開話題,“那麼,何時動手呢?”
“儘快。”梁瀟思忖片刻,“最遲明晚動手,讓那些江湖客隨時待命。她明日便是不出門,也得給我想個合情合理的法子,讓她出門。事不宜遲,晚一步,先斃命的興許就是我。”
“小的明白了!”
“坐下,等會兒我與你一起斟酌出個章程。”梁瀟指一指近前的杌凳,待鍾管事落座之後,說起自己的行程,“明日一早,我就要去宮裡一趟,向父皇辭行,去護國寺思過。父皇不會不答應。我離開王府之後,你就可以隨時動手。”
鍾管事明白,梁瀟這是要洗脫自己的嫌疑——黎薇瓏一到手,不管是死是活,唐家、平南王府甚至還有柔嘉公主、徐家都會全力追究,聖上又一向寵愛黎郡主,定會命錦衣衛全力尋找。而那時,順王已經在護國寺,陪著胞弟上香思過。別人怎麼想無所謂,只要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就不敢指控這件事是順王謀劃的。
一個弱女子的安危生死,影響著皇室子嗣、望族唐家和異姓王爺的前程。說來荒謬,卻是事實。
可鍾管事也知道,成敗在此一舉——自家王爺與自己的前程,決定於是否能成功虜獲或刺殺黎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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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梁瀟與鍾管事商議很久,擬定了一個能力範圍內最牢固的計劃,隨後,他又親自見了見那二十名身懷絕藝的江湖客,許以重金。
都安排下去了,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梁瀟只需等待最終的結果。
到了這時候,所有的沮喪、不甘、憤懣漸行漸遠。
他得到了暫時的解脫。
能成事,是蒼天憐惜;不能成事,便是命數,不可強求。
最好的結果,是在五皇子長大成人之前,下重手讓皇帝認命,冊封皇長子為儲君;最壞的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壞,大不了引頸自盡或是喝下一杯毒酒。
睡前,梁瀟連喝了幾杯烈酒,為的是讓自己能夠早些入睡。
近來他睡得極不安穩,總做噩夢,而且睡眠時間很短。但明日一大早就要進宮,趕在皇帝處理政務之前稟明自己的去向。
總得想法子讓自己好好兒睡一兩個時辰。
這樣想的,也如願了。
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入睡。
他沒熄燈。因為,在夢裡,順王妃總是來向他索命。
他無端醒轉的時候,應該是因為莫名的寒意席捲周身,還有一種自骨髓裡生出的恐懼。
片刻的身形僵硬之後,他翻了個身,面向床外側,最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在他認為不可能出現的人。
唐修衡。
唐修衡噙著一抹涼涼的笑,負手站在他床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梁瀟心頭的驚駭,勝過眼睜睜見到厲鬼。
容貌過於出色的人,時常會讓人生出失真的感覺:青天白日裡見到,便覺得他或她有遺世獨立之感,不定哪一刻便會飄然遁去;夜色深沉時見到,便覺得他或她是仙子轉世,亦或妖魅現形。
此刻的唐修衡,在梁瀟眼裡,俊美如謫仙,可怖如妖魅。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梁瀟確定自己張嘴說話了,然而可惜的是,他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沙場上,敵未動我先動,有時候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