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個厚實的信封,遞給馮博庸的中途又收回,把裡面的一疊紙張取出來,翻了翻,取出一張。
沈笑山走過去,拿過那張紙,掃了一眼,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那是驛站的地形圖,阿魏怕唐修衡犯迷糊特地備下的,但是他們潛入驛站時根本沒用上——唐修衡去年出門巡視的時候才住過,很清楚這裡的格局,前幾日也派人來踩過點兒了。
心裡笑過之後,沈笑山就難過起來:這種只能稱之為小疏忽的事,在以前,對於唐修衡,絕對不可能發生。
湯藥帶給他的痛苦到底有多重,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被湯藥拿捏成了這樣,還是死撐著,要陪著弟兄們。
你這樣,會把自己累垮的。
一直這樣,石楠的事情,會讓你永遠無法釋懷。
沈笑山斂目把紙張仔細疊起來,不讓唐修衡發現自己眼裡的不忍與悵惘。
是在這一刻,他決定,餘生留在京城。最起碼,可以時常見到這過命的兄弟,為著他的心疾緩解,盡一份力。
這時候,馮博庸已經接過那一疊紙張,一張一張看過去,越看臉色越白。
大部分是畫像,畫中人是他的親朋、與他結黨營私的官員,以及梁湛的心腹付興桂。
末了是一封認罪書。
“寫認罪書,自盡。或者我幫你認罪自盡。”唐修衡坐到箱子上,背部線條微微有些彎曲,透著懶散和疲憊,“選一個,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