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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澈吩咐下人:“備一盅冰糖燕窩、一碗魚片粥。”繼而擺手,“都下去吧。”
身形隨著座椅微微搖晃間,代安低聲道,“德妃死了。”
梁澈給她倒茶的手停了停,笑,“胡扯。我都還沒得到訊息。”母妃雖然不摻合是非,但宮裡有什麼要緊的事,都會讓人告訴他。
代安瞥他一眼,“真的,等會兒就有人來報信。”
“你怎麼知道的?”梁澈把茶放到她一側的矮几上,隨後拉過一把椅子落座,“等等……你昨晚去了宮裡,是不是恰好聽說見過什麼事?”
“嗯。”代安道,“那名宮女叫小凡。我以前也是大意了,沒問過她在誰宮裡當差,也是不敢,人家是宮裡有頭有臉的人,我一個小老百姓,問多了反倒招人膈應。”
梁澈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他和梁湛不對付,她呢,陰長陽錯地去給梁湛母妃的宮女變賣首飾……
“我要是早知道她是德妃宮裡的人,打死也不會理她。”代安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昨晚稀裡糊塗地就跟著她到了德妃宮裡,她剛要給我拿首飾,德妃喚她去服侍。她就讓我等著,這一等就是很久。”
“……”梁澈揉了揉她的臉,“看起來像只小狐狸,其實笨得出奇。那種地方,你怎麼能久留呢?”神色雖然放鬆,心裡卻是警鈴大作。這個傻乎乎的丫頭,可別攤上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才好。
“她帶我去德妃宮裡的時候,路上倒是沒遇見人。”代安握住他的手,摩挲著他手背上的肌膚,“後來的事情就比較奇怪了——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回到房裡,把全部首飾拿出來,問我帶沒帶銀票,我說帶了。她說不管多少,都給她,她把首飾都給我。”
“你怎麼做的?”梁澈聽著,覺得小凡不對勁。
“以前都是給她把首飾變賣之後才給她銀子,這次不合常理,我就說只帶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代安若有所思地道,“她猶豫了一下,留下兩樣貴重的,餘下的都給了我。之後便說親自送我離開。”
梁澈把茶盞送到她唇邊,等她喝了一口,追問:“之後呢?”
小凡繼續道:“之後她就帶著我走出她的住房。到門外,我覺得德妃宮裡太安靜了,只有兩個年紀大的宮女值夜——值夜的應該是小太監吧?
“我這麼想著,就悄聲問她。她說這兩日德妃心緒不寧,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得,也只讓她和小蘭近身服侍,別的人怕惹德妃不高興,不論早晚,都悶在房裡等著她和小蘭傳話。太監應該是忙著尋找別的出路,德妃也懶得看見他們,好幾日沒見人影兒了。
“說完,她引著我到了正殿外,讓我稍等片刻,她去看看德妃,說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有點兒不放心。
“我就在外面等著,因為耳力不錯,聽到德妃低聲呵斥了幾句,隨後是人的身形落地、頭撞到櫃子或牆壁的聲音。之後,就沒了聲音。我只當是小凡被德妃推搡打罵了,心裡直罵她怎麼是半癱,就活該連上半身都動不得。
“正尋思著,小凡走出來尋我,身上倒是沒明顯的傷。隨後,她一直將我送到了宮門外。
“我看到了一輛馬車,車伕戴著斗笠,看見小凡就點了點頭。
“小凡關心地問我怎麼回家,我說我的小黑馬很靈,聽到我的呼哨聲就會到我跟前,隨後問車伕是不是在等她。
“她說是。
“我更覺得奇怪,說德妃不讓你服侍了?只小蘭一個,肯定不行吧?
“她就衝著我笑,說德妃娘娘已經死了。”
梁澈聽到末一句,心裡有些發毛。
代安抿唇微笑,“她在離開之前殺了德妃,所謂的送我到宮門外,是她自己要逃命——早就安排好了。我想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