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夫人剛剛所說的……哥哥在宮宴之前就知道了母親那些事,還是決定要與周家結親?!
她覺得周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轉身,踉蹌著跑遠。
“也是個可憐的人。”周夫人輕輕嘆息。
“的確。”薇瓏頷首。
“我是不是不應該跟她點破這一點?”周夫人問薇瓏。
薇瓏一笑,權當是長輩在考自己,“點破了,她興許還有清醒的機會,給自己謀取一條出路;不點破的話,她這一生,就要被兄長拿捏在手心裡。夫人此舉是善舉。”
“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卻是這般伶俐。”周夫人瞧著薇瓏絕美的容顏,笑容裡有傷感,“可惜,我的兒女不似你。”
“失怙的兒女早當家。”薇瓏一笑,“哪有如意的人。”
“的確是,都不容易。不是命定辛苦,就是自己鋪好了辛苦的路。”周夫人抬起手來,幫薇瓏拂去肩頭一片粉色花瓣,“你與唐侯爺的婚事,我一直沒有當面道賀,此刻說聲恭喜。希望你成婚後事事如意,但願我們兩家的矛盾到此為止。”
“多謝夫人。”薇瓏由衷道謝。
周夫人苦笑,“廟裡那一個,我交給你,橫豎也就那樣了。她認命了,我也就認了。我只怕家裡那個不省心,若是想不開招惹到侯爺頭上……”她拍拍薇瓏的肩,“等你有了兒女就明白了,天下父母欠兒女的居多,為了兒女,明知是錯也要犯錯。”
“夫人的話,我明白。”薇瓏語氣誠摯,“我想的也與您一樣。若有可能,周家不要與端王牽扯不清。”
“這些我考慮過。”周夫人笑了笑,“只怕世事不由人。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何況,我需要防的人那麼多。”
薇瓏笑道:“這倒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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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梅花閣。
唐修衡站在新添置的花梨木大畫案前,左右端詳。